「不止陈大人大驾光临,我等有失远迎,实乃罪过。」
在场的都是普通百姓,偶尔几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也多是商户人家,听得来人是大人,皆是纷纷色变,当下接二连三跪下拜见命官。
此人正是郧县县令陈温韦,他微微错愕,立时朗声笑道:「钰宁妹妹这话着实见外,你与我自幼相识,又何须这般生分?而且我今日来,只是来替旧友添一份热闹罢了。尔等快快请起,莫要行这般大礼。」
那永掌柜人精一般,立时便明白这陈大人是谁,当下侧目去瞧沈钰宁,心道难怪这女娃娃数次受打击,依旧敢再行东山再起之势,原来是背后有人。
复又想着前次自己提这女娃出头,窥探一二阴私,更是发觉这女娃非是一般人。
只是她的文牒上清清楚楚,确是那沈家坡一个普通村民而已。
永掌柜眼神咕噜一转,他不是个追根到底的人,觉得深谙不好奇不窥探方能明哲保身。如今发觉沈钰宁并非一般人,心下再是诧异,也只记个警醒,并没有想去查探此事。
沈钰宁交代沈富贵与张蓉看管铺子,自请了陈温韦去后头饮茶。
如今她不是薛家的千金,身边连个趁手的丫鬟都无,事事亲力亲为,却也不见半分生涩,烹好茶递送至陈温韦面前,自己则与之对坐。
陈温韦瞧着这普通的茶盏,茶水成色亦是一般,不由得长吁短叹:「从前钰宁妹妹甚是讲究,便是洗手烹茶,也讲究个好盏才能盛出好茶的韵味。如今瞧你这般,却是大不相同了。」
沈钰宁知他并不是说茶,淡淡笑起:「还记得从前陈家二哥教育我们这些年岁小的,曾说事事精通不如随遇而安,我从前还与之较劲,如今方知随意而安才是最难的。」
她所说的陈二哥是陈温韦的嫡兄,陈温韦亦是怀念幼时,被陈薛两家的兄长谆谆教诲之场景。
只是时过境迁,如今各自有各自的境遇了。
「你大哥给我写信,我方知你家的事情,后来知道你来了郧县,原本是想早点来看你的。但薛大哥千叮咛万嘱咐,说是你未寻我,便让我莫要打扰你。」
沈钰宁点点头,这倒是堂兄的做法,锦上添花的事情他从来不做,但雪中送炭之情却是一定会有。
「其实我从前觉得,既然如今只是普通的农家女,与薛家自是不该再有什么牵扯。若不是诸事不顺,我也不会麻烦陈大人您了。」
陈温韦听她说话客气疏离,一口一个陈大人,也不似从前那般喊陈四哥,心里头颇有些心酸。说是物是人非,他来这穷乡僻壤里头是历练修行,而沈钰宁却是不得已。
「钰宁妹妹不必与我这般生分……」
沈钰宁连忙说道:「陈大人,从前薛陈两家是世交,您待我如同亲妹妹一般,实属正常。可如今您为官我为民,我也不是薛家的姑娘了,再如从前一般,实在是不妥啊。」
陈温韦满肚子想问如何不妥之类的话,可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只低头喝茶掩饰自己的尴尬。
不过沈钰宁虽生分,见着县令大人,却是有更多的话想要说,当下将那岑小娘与喜儿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又连忙问:「从前在京城,我不知原来乡野里头的野蛮人是这样的多,拿女人当牲口一样,随意打骂买卖。如今自己陷入囫囵,方觉女人着实可怜。大人如今身为一方父母官,可有想过处理这样的事情来?」
陈温韦面露难堪之色,恳切道:「实不相瞒,我来到郧县已有两年,也是颇有些诧异。原本陵城也算是富庶之地,缘何属地里头多少县城的百姓都过得这样凄凉?这两年我潜心改制,降赋税,倔新路,实施起来方知难上加难。且不说这请改制的奏章送至京城里头去,便是去了陵城已然被打发回来,得亏我父兄皆在朝中出力,替我解决了不少麻烦。」
他放下茶杯,起身又叹一口气:「如今我将郧县治理得不错,成了圣上口中的典型,也算是造福百姓的幸事。但你所说的情况,我却是一筹莫展。年初一个镇子查处了一批拐卖的妇人女子,也查到那后头的事情,可是上头与我施压,那些个妇人又都怕辱了自己名声,却是无一人站出来牵头,叫我想查也无处可查。」
他说得含糊,沈钰宁知他是介意自己是个女人,不好明说那些女人都是干什么的,便也不催着他,只轻声说著。
「我刚到沈家坡的时候,险些便被沈家的二婶卖掉。若非是我二哥及时找回去,将我带走,只怕如今我也落入那泥潭里头去了。」
她是轻描淡写,然而陈温韦这两年不是单只看各类卷宗文字,更是深入百姓实地查看过,自然知道里头的凶险,当下只觉得心疼不已。再见妹妹沉静的模样,更是握紧拳头,觉得自己应该加大力度,莫要让钰宁妹妹再遭受这样的境遇。
陈温韦抬头瞧看隔着一堵墙的前厅,听得外面喝彩声十足,回头对沈钰宁道:「钰宁妹妹的绣坊名声不错,我在郧县也略有耳闻。不如妹妹将绣坊开去县城里头,这样我也好时时照拂,不然万一有个什么,我也来不及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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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出乡君 卷一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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