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沈钰宁才从外头走进来,手中抱着一个匣子,冷声说道:「大哥可说错了,沈家绣坊与我无关,是张伯父与玄之的铺子。」
沈钰宁走上前,将匣子放在院子里的桌上,从里头取出绣坊租赁合约,以及商契的拓本,递给沈金贵。
然而沈金贵大字不识得一个,茫然瞪着那张纸。
沈钰宁贴心的指著那手书的拓本:「大哥你瞧,这里是绣坊染坊的租约,房子是租赁的,租下房屋的是二哥的岳父。张伯父不会写字,当时是直接按的指印,你瞧瞧指印这样大,可不是我的印子。再看这商契的签字与指印,是姜玄之三个字与他的手印,你若不信,只管对比这手印,瞧瞧是不是我的。」
四家绣坊一家染坊,其实只有第一家绣坊是张老汉去签的,当时他是怕钰宁一个小丫头不经事,被人骗了,才自个儿去按的手印,没想到这竟然能拿出来忽悠沈金贵?
更让张老汉懵的是,那商契怎么变成玄之的了?
沈金贵已经勃然大怒,站起来一巴掌就往沈钰宁脸上挥。
然而下一刻,他的手就被另一只手死死钳住,用力一扭,疼得他惨叫了一声。
别看玄之年岁不大,但他自幼习武,手劲儿自是一般人不能比的。此刻他将沈金贵往椅子上一推,冷冷的瞧着他,挡在沈钰宁前头。
沈钰宁是没想过,这位兄长竟然会直接挥手想要打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待到玄之将沈金贵钳制住,她才堪堪反应过来,抬头去看面前的玄之。
她依稀记得,两年前刚见到玄之的时候,他不过十二岁,许是因为常年未曾吃饱穿暖,他身量矮小,是寻常十岁孩童的模样。这两年长得倒是快,但因是在她眼前长大的,她总觉得他与元宝一样,还是个孩子。
但这会儿才发现,玄之竟然比她还高了半个头,现下瞧着他的侧颜,他眼神凌厉,薄唇紧抿,竟与从前嬉笑玩闹的孩童,全然不一样了。
沈钰宁心中一暖,只觉自己养大的弟弟,如今都晓得保护他了。
沈金贵疼得冷汗淋漓,靠在椅子上哎呦的半天,缓解过来,却是屁也不敢放一个,嗫嚅著问:「不是说,绣坊是钰宁的吗?怎么变成旁人的了?」
沈钰宁耸耸肩:「我是个女孩儿,出门在外行走多有不便,抛头露面也是不妥当的,所以我只管教授绣活,店里的事情,都是张伯父,二哥与玄之他们操持的。」
沈富贵脸皮抽了抽,妹妹还会觉得抛头露面不妥当?几个铺子里头的男男女女,就属妹妹抛头露面得最多了。
当然这个时候,即便知道妹妹在说谎,他也不会拆台,反倒是连忙点头:「不错,这些……都是我岳丈与玄之的功劳。我……我就是出出苦力,没干啥。」
沈金贵是个色厉内荏的,初时的霸道,不过是以为这里的一切都是沈钰宁带来的。如今发现不过是虚无的想象,而且面前这个绣坊真正的主人,虽然看着年纪尚小,但臂力惊人,那样握着他的手腕子一扭,险些没有将他的手给扭断。
此刻他还哪里有分毫的横行霸道的作风,只唯唯诺诺,说些想念妹妹女儿一类的话,总算是让屋里人松一口气,不再揪着他不放。
沈钰宁这便又问:「你是打算回去,还是留在这里?嫂嫂是留在沈家坡等你了吗?」
沈金贵许是疼得厉害了些,脸色微红,声音也比刚刚小了许多:「你嫂嫂她……没熬住,没了……」
沈钰宁虽知从前的沈金贵夫妻两个,偷鸡摸狗做了些丑事才会被处罚。但到底那些错事也不至于被判流放两年的罪责这样重,大抵还是小柔从中使力的缘故。
如今听说嫂嫂因此送了命,颇有些心疼,只叮嘱了,让先莫要跟元宝说,免得元宝年幼,一时接受不了没了娘亲的苦楚。
既然没了牵挂,沈家坡又是个穷苦的地儿,沈金贵自然不乐意回去,当然是要跟弟弟妹妹女儿团聚在一处。
这会儿他可绝口没提什么,自己不是这儿的主人,不该住这样的好屋舍一类的话。
待院子里一切平和,岑小娘与喜儿两个,连忙准备好了卧房,让东家的大哥住了进去。沈富贵还替兄长打了水,叫他好好沐浴洗漱一番,莫让身上的臭气熏着人。
沈钰宁虽然格外不喜欢这个大哥,奈何血脉亲兄,不是她想丢就能丢掉的。而且这个人再怎么说,也是元宝的亲爹,除了好生供著,便也别无他法。
索性自从沈金贵来了之后,张老汉也不再时不时回小树庄了,反而就住在镇上,整日虎视眈眈盯着沈金贵,若他再有那点子兴风作浪的行径,暴躁的张老汉定要跳将起来,将他臭骂一通。
时日久了,沈金贵也就安分了。
唯一可怜的是元宝了,自从亲爹来了之后,整日的嫌弃她吃得多穿得太金贵了,竟然还要花费银钱采买书本笔墨,简直是浪费,该将那些银钱予他去买酒喝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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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出乡君 卷一 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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