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翠姑哽了哽:「话说得简单,可那到底是个儿子,我万事得精心,元宝跟着我,人生地不熟,我怕她认生,我……何况她是沈家的后人,合该跟着你们沈家人才是呀。」
沈富贵瞪圆了眼:「嫂嫂你这话就太过分了,照你这么说,我是张家入赘婿,管不了沈家的孩子,钰宁丫头到了年岁该是出嫁了,到时候我们是不是要将元宝送回沈家坡去啊?」
「我吃饱了!」
元宝不耐烦,将饭碗往桌上重重一搁,转身就走。
叶翠姑急忙拉住她:「元宝,元宝,娘不是不要你,实在是……」
元宝回过头瞧着她,冷笑一声:「实在是什么?实在是你一颗心都在你那个儿子身上,顾不住我?你放心,你不想要我,我还不想跟着你呢。玄之哥哥说他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我便与他一样,只当自己是从石头缝里头蹦出来的便好。往后你是好是坏与我无关,我的好坏也与你无关。」
叶翠姑听女儿这般冷酷话语,登时红着眼,眼泪扑簌而下:「元宝,娘……」
元宝挥开她的手,面上尽是冷酷无情:「你不是我娘,我也不想认你。」
叶翠姑瞧看女儿跑远的模样,捂著脸嚎啕大哭起来。
沈钰宁仿佛一点都不受影响一样,端起碗吃饭,旁边的玄之也端起碗,好似刚刚的事情不曾发生。
叶翠姑哭了半晌,见无人理会她,不得不打起精神,勉强又冲著沈钰宁挤出一丝微笑:「钰宁,这……」
沈钰宁抬起头,也扯了一丝笑:「你怕元宝饿著?这里是客栈,再晚也温著稀饭,等她饿了可以吃。」
叶翠姑讷讷:「我实在是没法子……这次出来,我家老爷原是不乐意,毕竟家中幼儿还小,我是说了好久,才能出来的,这若是将前夫的女儿带回去,怕是……怕是……」
沈钰宁叹了口气,有儿有女的人,手心手背都是肉。可能她不是叶翠姑,不需要做这种犹豫的抉择,是以不能理解,她竟然肯抛弃自己的女儿。
她问:「嫂嫂,你说你儿很小,需得你悉心照料之时,可曾想过元宝幼时,你有没有悉心照料她?」
叶翠姑下意识回答:「那怎么一样,元宝就是个丫头片子……」
说了一半,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讪讪瞧看着面前的沈钰宁,踌躇不知如何是好。
沈钰宁不再理会她,低下头继续吃饭。一直到吃完了,才抬头:「你放心,这么多年,没有你么,元宝也好好的,往后你们不再,她也会好好的。」
叶翠姑忐忑的心,总算是放到肚子里去了,只是心里头的酸楚滋味,也只有她自个儿明白。
至于第二日,母女分别之时,叶翠姑是哭得肝肠寸断,但元宝半张著嘴,眼神呆愣的模样,着实看不出一丝离别的伤感。
甚至当虎子调皮捣蛋,要去踢邻人的小狗,小狗跑了,虎子跌了个屁股墩时,元宝还噗嗤笑出了声。
叶翠姑的哭音效卡在喉咙里头,自觉没意思,只叮嘱了沈钰宁几句,便毅然登上马车,不再去看元宝了。
玄之摸摸元宝的脑袋:「没心没肺得很。」
元宝冲他龇牙一通乐呵,自去与虎子玩耍去了。
【卷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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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出乡君 卷一 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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