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他打听过。
何文隽回到济南一直深居简出,既不出门访客,也不在家待客,不管是谁登门拜访一概避之不见。
都说他缠绵病榻,只剩一线生机,也有人说他形貌俱毁,犹如恶煞,见不得人。
没想到竟会在这里见到杨家四姑娘。
含光心思百转地走进屋里,迎面瞧见站在当间的男人。
他身姿笔直,一袭黑衣无风而动,脸上两道疤痕自眉梢斜下来,几乎占据了半边脸。
可以想象,受伤时的情形该是何等凶险。
含光惊愕了下,目光飞快扫过他空荡荡的左袖,单膝点地双手抱拳,「小人名含光,奉镇国公世子之命,给何公子请安。」
何文隽虚扶一下,「无需多礼,还请代我向世子道谢,何某无功受禄,不胜感激。清娘,沏茶。」
清娘很快地端来茶壶。
含光见她肩平身直、步履稳健,知她是习武之人,欠身接了茶,恭敬地说:「此刀是国公爷从瓦剌人手里所得,甚是轻便锋利,现已催请兵部照此样式制作一批,尚未完工。」
何文隽握着刀比划两下,赞不绝口,「确实灵便,实乃近身搏斗之利器,若能制成,犹如猛虎添翼……听闻老夫人身体前段时日有恙,不知可曾康复?」
「已大有好转,」含光简短地回答。
何文隽又问起镇国公的近况,含光所知不多,却尽其所能地回答了。
寒暄没几句,含光见何文隽面上显出疲态,识趣地告辞离开。
清娘将茶盅收拾下去,不解地问:「公子一向不见客,上次庆阳王途经济南,遣人过来都没见,这次却破例,是因为四姑娘要去国公府?」
何文隽走到书案后,拿起墨锭,「镇国公驻守雁门关,我父亲驻守山海关,均为九边之一,合该守望相助。」
自然也有杨妧的原因。
希望楚家能看在何家的薄面上,不至于轻看了杨妧。
研好墨,何文隽字斟句酌地写下两封信,等墨干,分别塞进信皮里封好,又从箱子里翻出一卷画。
画是山水画,山峰耸峙苍松古朴,悬崖间白云缭绕,间有飞瀑喷泻直下,气势磅礴。
何文隽端详片刻,复又卷好,换了只精美的匣子交给清娘,「这两封信送去驿站,匣子是给镇国公世子的回礼,让青剑往兴隆客栈跑一趟。」
楚家这次来了二十多人,都住在客栈。
杨妧回到家,把《兴国十策》收进箱笼,陪杨婵玩了会儿,见关氏仍在低头绣花,也拿了针线活凑过去。
她绣的是帕子,浅灰色棉布,右下角一丛兰草,现下刚绣好三片叶子。
关氏蹙眉,「给谁绣的?」炒股日记www.ddgp.net
「何家大哥,」杨妧坦然地回答,「认干亲时,何家上下都送了礼,我还没还礼。」
事出突然,她没来得及准备,临行前总要补上。
关氏问:「你要送什么,我那里收着几样东西,你看能不能拿出手?」
杨妧把自己备好的东西一一摆出来,「额帕本来留着祖母过生辰,先挪来应急;荷包是正月做的,送给阿秀和阿香各一个;何家二少爷在扬州读书,我想问问大堂兄那里是否有合适的物件;何大哥不出门,给他绣几方帕子平常用。」
关氏见她考虑得周全,抿嘴笑了笑。
杨妧手快,夜里临睡前便绣出四方帕子。
隔天锦绣阁的绣娘来送衣服,除了当初说好给杨姮和杨妧做的,还给杨婵加了四身。
五姑娘杨婉这才知道杨婵也要去京都,顿时气炸了,「蹬蹬」跑到偏院摇着关氏胳膊哭喊:「你们三房吃我家的,喝我家的,还欺负我,小婵连句话不会说,凭什么没脸没皮地跟着去京都,除了添乱她还能干什么?」
关氏不爱听,可身为长辈,不能跟她计较,沉着脸道:「五丫头,你静一静,先听婶子说。」
杨婉扯着嗓子嚎,「你说那么多有啥用,能让杨妧不去京都?」
关氏道:「这事我说了确实不算,得听你祖母的。」
「祖母偏心,信是姨祖母写给我爹的,要去也是我们大房的姑娘去,你们三房打秋风这么些年还不够,非要癞皮狗似的缠着我们?」
声音尖且利,杀猪般。
杨婵怯生生地躲在墙角,眼里蕴着泪,想哭又不敢哭。
可怜巴巴的。
杨妧心里火气蹭蹭往外冒。
弯腰轻轻揉一下杨婵粉嫩的脸颊,低笑:「小婵不怕,姐马上让她走,」唤春喜过来,「带六姑娘到外面看看花。」
见杨婵出门,脸色立刻沉下来,冷声道:「杨婉,闭嘴!」
杨婉就是看杨妧不顺眼,怎么可能听她的,仍是一边哭一边摇着关氏。
关氏快被摇散架了。
杨妧用力在杨婉胳膊上拧了下。
杨婉「嗷」一声尖叫,松开关氏的手,斗鸡般挓挲起全身的毛看向杨妧,「干嘛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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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驯夫放大绝 卷一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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