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还在封朔手中,那么突厥部落就不敢对西州发动袭击。
乌古斯丹斟酌片刻,眼底划过一抹决绝,他吃力扯下自己脖子上的狼牙吊坠,偏过头看着姜言惜道:「我也算救了你一命。」
火光下,他那张雌雄莫辨的脸带着血迹,五官的轮廓比大宣朝人深邃许多,脖子上的厚围巾遮住了喉结,看起来只是一个异族美人。
姜言惜点头。
乌古斯丹把狼牙吊坠递给她:「你帮我一个忙,权当是报答救命之恩,拿着狼牙现在就走,此后几天都去北城门处的茶舍喝茶,若是有人问你打哪儿来的,你答从狼荼之乡而来,对方若问还有几头狼,你说都死了便是。」
狼牙是从他脖子上取下来的,他发着烧,浑身烫得惊人,狼牙落到姜言意冰凉的掌心,还带着他身上的余温,但那足足有她小拇指粗的狼牙似乎萦绕着一股煞气,叫人不难想象拥有这颗牙的狼是何等凶恶。
姜言惜两手不自觉颤抖着:「我走了,你怎么办?」
乌古斯丹嗤笑一声,雌雄莫辨的脸上带着嘲弄:「你觉得你留下来又能做什么?」
姜言惜难堪咬了咬唇瓣:「对不起……」
乌古斯丹听着逐渐靠近的马蹄声,眉间染上一抹躁色,若不是他重伤又感染了风寒,站都站不起来,他也不想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一个干啥啥不会、就知道哭哭啼啼的废物上。
为了让姜言惜走得更安心些,他咬牙切齿道:「现在就走!人是我杀的,跟你没半点关系,你留下来反会被当成同谋!」
姜言惜摇头:「是……是那人先轻薄我的,公堂之上,我为你作证,说不定能从轻发落。姑娘你救了我,我怎能丢下你不管……」
乌古斯丹还指望着她跑出去能帮他报信,她这般磨磨唧唧,乌古斯丹狂躁得想杀人,他昨晚若是再坚持一会儿,随便劫持个路人,可能境况都比现在好。
乌古斯丹摸出匕首,刀尖指向姜言惜,逼迫她道:「走!」
姜言惜只得流着泪一步三回头离开了破庙。
乌古斯丹吃力喊道:「一定要去城门口处的茶舍!」
他喉咙剧痛,声音沙哑,喊不大声,姜言惜已经走出破庙,在门口处听得不太真切,以为乌古斯丹是在叮嘱自己,她感动道:「姑娘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躺在破庙里半条命都快没了的乌古斯丹:「……」
他想杀人!
姜言惜走过破庙前边的巷子时,碰到一个乞丐,这乞丐姜言惜白日里见过,他当时想用几个馒头占她便宜,姜言惜没理他,用自己的耳坠子跟几个小乞丐换了馒头。
现在再碰上这乞丐,对方还色眯眯打量着她,姜言惜吓得以手遮面,快步往外走去。
乞丐怪笑着追上来,只不过在巷口就遇上了搜查的军队,乞丐顿时吓破了胆,拄着棍子赶紧往回走。
姜言惜看到军队也是面色煞白。
坐在马背上的头目瞧见姜言惜,当即喝问:「什么人?」
姜言惜大脑一片空白:「民女……民女姓黎,从京城来西州投奔亲戚的。」
她从京城这一路到西州,每次出城门都会被官兵盘查一遍,此刻完全是凭着本能说出来的。
姜尚书给她伪造户籍时,说黎是她母亲的姓氏。
头目喝问:「京城来的,可有文书?」
姜言惜离开陆临远家时,自是把自己的东西都打包带走了的,她从包袱里掏出文书递过去。
头目看了一眼,瞧不出文书的问题,只继续问:「既是投奔亲戚,为何半夜还在此地?」
姜言惜咬了咬唇,鬓发垂落一缕在耳畔,自有一股凄楚可怜,「民女路上花光了盘缠,又还没寻到亲戚,只得在这里将就一宿。」
这一带乞丐聚集,的确是个免费的临时落脚点。
头目问:「怎在此时出来?」
姜言惜手心全是汗,她似乎难以启齿,只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那跟着她的乞丐。
她做出这副举动,头目便也看明白了,她离开此处,或许是受到了乞丐的骚扰。
头目示意跟着他们一同搜查的老婆子给姜言惜搜身,主要是怕突厥王子女装,又盗取别人的户籍。
老婆子隔着衣服在姜言惜身上一通摸捏,确认她是女儿家后,便向头目点了点头。
头目这才示意底下的人放行。
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搜身,到底是件难堪的事,姜言惜噙着泪离去,想起救她的女子还在破庙里,又良心难安,只得无措捏紧了乌古斯丹交给她的狼牙吊坠。
姜言惜一走,官兵开始盘问巷子里的乞丐,没从乞丐间找到可疑的人。
头目让底下的人去后边破庙搜寻,自己则喝问乞丐们一声:「你们可有看到一名受伤的女子或男子?」
乞丐们大多都摇头,只有尾随姜言惜的那名乞丐狗腿一笑,露出一口黑黄的烂牙:「军爷,昨天夜里,有两个小娘子落脚到了破庙里,其中一个会功夫,可厉害着呢,只不过貌似受伤了,另一个就是刚刚离去的那个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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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御食 卷三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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