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牧和廖无言已经在非常熟练的拉开架势拌面了,他立在一旁显得就有些呆:
这定国公和廖侯爷也忒朴实了!哪儿有捧着大海碗一边吃面一边说案子的!这,这不像话啊!
而且活人祭祀啊,何其令人发指,你们真能吃得下……
晏骄问了好,又对孟径庭笑,「孟大人也没吃吧?没想到您也在,稍等哈,马上就来。」
孟径庭干笑:「……哎,您费心。」
这到底是在谁家?
庞牧麻利的将另一个碗里用鸡丁、各色菌丁炒制的面酱拌入碗中,让那些面条都均匀的染上红棕油亮的诱人色彩,又夹了点儿胡瓜丝,熟门熟路推给晏骄,「你跟廖先生体弱,不耐饿,你们先吃。」
晏骄瞅了瞅那脑袋大的一碗,摇头表示拒绝,「这是给你盛的,我两顿也吃不完啊。」
庞牧又往她眼前推了推,直接塞筷子,「你先吃,吃不完剩下给我。」
孟径庭:「……」要不要这么节俭?
他忍不住顺着想了下,若是自家夫人吃剩的给他……不行,不敢想,想起来就头疼。
人都这么说了,晏骄也不继续推辞,果然嘶溜溜吃面,又问庞牧,「你们说正事儿,又没死人,喊我来干嘛?」
「只怕不是没死人,而是死了咱们不知道。」庞牧顺手替她把落到眼前的碎发拨到耳后,三言两语将祭河的事儿说了。
「活祭?!」晏骄大吃一惊,筷子都掉了,「我以为这种事早就绝了!」
一般这么残忍的事情大多发生在极其落后的封建时代,可眼见着大禄朝的发展程度跟宋明差不多,怎么还有?
廖无言擦了擦嘴,「我记得前朝野史中有过记载,在西边曾有过一个与世隔绝的镇子,那里就曾盛行过活人祭祀。只是后来被人揭发出来,因过于残忍而被剿灭。那里的人也大多姓薛,只是不知如今的薛家庄是否就是当年残存的余孽。」
他无愧活文献的称号,哪怕前朝未曾正式发行过的野史都有涉猎,而且还记得这样清楚。
孟径庭恨不得立刻就把这个案子破了,当即用力点头,「依下官愚见,天下哪儿有这么巧的事?前朝叫他们跑了,本朝必要将他们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话音未落,在场三人便都齐齐看向他,眼神复杂。
虽无人发一言,可孟径庭还是有种被窥破小心思的感觉,当即窘迫起来,小声道:「这个,这个下官也是……」
庞牧摇了摇头,心道这厮遇事第一反应就是想着明哲保身,果然还是缺历练。
「不过话说回来,我在这儿也没什么用吧?」晏骄再次提出疑问。
「有用,有大用!」庞牧欠身取过一张地图,在上面几个位置圈了圈,「一来呢,我们都觉得你所学甚杂,好像什么都有所涉猎,活人祭祀的事情有所了解也未可知。二来么,我们才刚已经审过那对母女和薛家庄一众打手,基本已经能够确定是真的。所以,这河中,只怕还埋藏着无数冤魂。」
得了,尸体来了!
晏骄愁眉苦脸的盯着那张抽象地图看了半天,都不知该为自己贫乏的想象力感到悲哀,还是为古人绘制地图的神似持续崩溃,最终选择放弃抵抗,翻开小本本,一边向他们询问必要信息,一边自己动手画地图。
「这回的难度不小啊,」晏骄啧啧有声,「首先,陈年尸体本就是我们法医,啊,仵作都不爱碰见的;其次,在河水,尤其还是流动的河水中浸泡过的,那就更不想碰了,能找到的证据恐怕很少,都给冲走了。最后,」她抬头看向众人,「这条河流域广、流速大,虽不敢说大海捞针,只怕也不差什么了。」
既然过去这么多年都一直没被人发现,可知这河道必有古怪,没准儿底下通着暗河、溶洞之类的,鬼知道给冲到哪儿去了?
现在想找,谈何容易?
「这个你不必担心,」庞牧笑着看向廖无言,又做了个揖,「有先生在,只需给他水利图纸,找出沉尸地点便如手到擒来。」
这都能行?晏骄立刻满脸崇拜的看向廖无言,「先生,您还有什么不会的!」
兵贵神速,因薛家庄的祖宗有疑似逃脱的前科在,庞牧展现了惊人的行动力:吃完饭就点兵围剿去了。
先带人悄悄将出入薛家庄的关口围起来,若另有隐情或是误会一场自然好,可若确有其事,也能防止任何相关人员逃脱。
孟径庭还有点迟疑,「这个,仇督考还在,不如」
「不如孟大人先回去等消息吧,」听完事情原委的齐远整个人都如同一场随时会爆发的雷雨,压抑又阴沉,此刻竟少有的主动怼人,「左右您去与不去也没什么分别。」
晏骄诧异的看着他,双腿微微发力,驾着小白马来到庞牧身边低声询问:「老齐怎么了?」
虽说一直都知道他对女孩子尤为宽厚,可今儿的反应实在有些吓人了。
庞牧无声叹了口气,先抬手示意齐远打先锋,等他走远了,这才对晏骄解释说:「老齐是我当年同父亲在外打仗时捡到的,这事儿你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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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法医穿越日常 卷三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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