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简单单一句话就透出亲疏远近:圣人连问都没问,就已先笃定必然是外人生事。
庞牧摇头道:「倒也谈不上不快。」
他将城门口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又道,「只是我看那马车格局规制非白身可用,若果然是闵行忠的……」
如今国家太平,经济繁荣,安定下来的人们渐渐开始忘却战争给他们带来的苦痛,民间攀比奢靡之风又有死灰复燃之态。其实上位者也乐于见到百姓们生活富足,毕竟总比看着大家持续被战争恐惧所笼罩的强,所以平时并不过分苛责,但真要追究起来……
圣人闻弦知意,面色微沉。
既然是那对堂兄弟共乘一车,闵行忠未必不知情,所以马车究竟是谁的已经不重要。即便是闵行勇的,他一介白身,哪里来的银子?谁又会心甘情愿给这么个无赖白送礼?
打完小报告后,心满意足的庞牧顺势起身告辞,「天色不早了,臣再去拜过太后娘娘,这就要家去了。」然后跟媳妇儿同吃同住,岂不美哉?
「不急,我与你同去,」圣人起身笑道,又拍着他的肩对外头道,「传下去,朕要与定国公促膝长谈。」
庞牧:「……还是不了吧?」都是有家眷的人了,各自回家不好么?
圣人似乎特别喜欢看他皱巴着脸的模样,当即哈哈大笑,扯着他就往太后宫中走去,边走边道:「我听闻白家丫头与你那心上人十分要好,如今去了,未必肯放人,你自己回去也是枯坐。再说,闵家必然会有所行动,到时你岂不是两难?」
庞牧浑不在意道:「臣除了陛下还在乎甚!直挂出免战牌不见客,待图白两家喜事办完,直接走了不就完了么!」
圣人笑着摇头,「你呀你,还是这般性子。若事情果然这样简单就好喽,且等着吧看!。」
稍后两人果然去见了太后,太后又问起岳夫人和晏骄的事,庞牧都一一回了,并挑了许多外头的逸闻趣事和晏骄协助破案的事迹来讲。
太后一生尽享荣华富贵,可从小到大,竟从未出过京城,何曾听过这样匪夷所思又紧张刺激的故事?仿佛踏入一个截然不同的新世界,只是入了迷。
等稍后庞牧讲到什么「鸳鸯双锅女仵作」时,太后和圣人都险些笑破肚皮,直道必要见一见这位天下无双的奇女子。
正笑着,小六传进话来,说白宁拉着晏骄不让走,这几天就都住在白家了。
庞牧:「……那我赶明儿去白家拜访。」
圣人与太后对视一眼,笑的促狭,又顺势赏了许多东西。
嗨,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倒是自在,可媳妇儿也忒自在了些,可不就得绕世界撵着跑?
这么一想,心下也平衡许多。
稍后定国公府的下人送了庞牧的换洗衣裳进来,顺便说了外头形势:
不久前,坊间就流传开一条消息:吏部侍郎闵行忠闵大人意外得知三子闵源与侄儿所乘马车华贵非常,还在城门口冲撞了定国公一行人,当即大怒,非但将马车砸得粉碎,打了两位公子数十板子,更亲自用板车拉着两人去定国公府负荆请罪。
奈何定国公被圣人留宿,至今未归,老夫人一路舟车劳顿,正觉身体不适,无法见客,闵行忠几次求见皆不得入,只好讪讪而归。
庞牧挠头看向圣人,「还真是叫陛下算准了。」
此刻下头早已有人将城门口发生的事情报上,圣人得知后对庞牧的信任更深一层,闻言叹道:「你对这些事素来不上心,这样毫无防备,叫人如何放心?」
水至清则无鱼,谁都会有自己的小心思,圣人平时不是不知道,只是没闹到不可收拾就不爱理会。可如今闵行忠竟算计到自己认定的朋友和器重的臣子身上,也是间接将天子脸面踩在脚下,由不得他不悦。
闵行忠此举看似刚烈诚恳,可直接就把定国公府推上了风口浪尖,哪怕原先不知此事的,只怕也要等着看庞牧如何回应。
若是接受道歉,外人必然会觉得定国公府仗势欺人,这点小事都要斤斤计较;
若是不接受,岂不越发坐实了定国公目中无人,不将朝廷命官放在心上?
庞牧想了半天,脸皱巴的更厉害了,最后索性两手一摊,「左右有陛下替臣做主,臣过两天赶紧走了就是了。」
圣人被他这幅无赖相噎住,半晌才回过神来,指着他点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接下来几天,闵行忠一直在找机会跟庞牧见面,连带着他的夫人也打着探病的名义出动了。奈何那娘儿俩仗着出身不好,索性不来虚与委蛇那一套,光明正大的躲,半点面子也不给。
第二天,庞牧去白家拜访,岳夫人进宫陪太后说了一天话,听说回来时满身火锅味儿……
第三天,图白两家结秦晋之好,定国公府一脉自然悉数到场,闵家人压根儿没接到请帖……
因白宁和图磬好几年前就已经走完了除拜堂之外的所有流程,没能亲眼见证的晏骄深以为憾,可即便如此,大婚当日的盛况也足够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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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法医穿越日常 卷四 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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