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瞅瞅楼下陆时卿,再瞅瞅阁上郑筠。哦,这就是陆霜妤上回说的「一旁」啊。这「一旁」可离得真「近」。
元赐娴心情登时便妙起来,人未到声先至:「陆侍郎。」
陆时卿闻声抬头,见到她倒是略微愣了一愣,只是下一瞬便记起她昨日做下的无赖事,皱皱眉没搭理她,复又低下头去。
高阁上的郑筠也听见了下边动静,起身站到了围栏旁。元赐娴仰头向她行了个礼。
她朝她微一颔首,回头跟弟弟说了句什么。小家伙似乎好奇,扭了扭身子,扯了脖子往下望。
元赐娴便朝郑泓笑了笑,给他也行了个礼,等姐弟俩重新回座,才坐到陆时卿对头的石凳上,与他搭讪道:「陆侍郎,好久不见,您的伤可好全了?」
她也知道好久了?
陆时卿抬起眼来,冷冷道:「劳县主费心,已好全了。」
元赐娴往他手背瞅瞅,见痂已褪去,只是伤口处肤色微红,看来果真无事了,便继续道:「那就好。」又问,「您不去教十三殿下写字,怎得坐在这里看书?」
陆时卿一边垂眼翻书一边气定神闲地答:「等殿下写好了陆某布置的课业,陆某自然会去查看。」
她「哦」一声,阴阳怪气道:「可是这样,韶和公主一个人在上边多无趣呀。」
陆时卿执卷的手一顿,淡淡道:「陆某的差事是教十三殿下念书,并非令韶和公主感到有趣。」
她叹口气,继续试探:「您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他似乎冷笑了声:「世间香玉数众,陆某怜惜不过来,县主若太闲,不如去做做善事。」
听他这一句比一句淡的口吻,怎么也不像陆霜妤说的,与郑筠情投意合的模样嘛。
元赐娴高兴道:「我不闲,您我都管不过来呢,旁人与我何干?」
陆时卿恰好在翻书,还没抬头看她,光听见这句,手便已禁不住颤了一下,却还是掩饰过去了,继续低着头淡淡道:「是吗?」
呵呵,那她昨天见的人是谁。
元赐娴伸手作发誓状:「千真万确。若非腿脚不便,我一定日日来探望您的。」
陆时卿一声不吭。
呵呵,别以为他不知道她根本没受伤。
见他态度冷淡,元赐娴就不再自讨没趣了,道:「好了,您看书吧,我看您就好。」
陆时卿的手又是一颤。这丫头怎么了,半月多不来烦他,他还道她已死了心,岂料如今一上来就噼里啪啦朝他撂情话。
这还叫他看个什么书?实在不是他沉不住气,她这样撑腮坐在他对头,一瞬不瞬灼灼盯着他,再风雨不动安如山的人,总也得感到不自在吧。
更何况,前有元赐娴目光似火,后边高阁上还有道寒芒时不时扫来,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陆时卿心里不自在,翻书的动作自然就慢了。元赐娴发觉,他这会儿看一页书的时辰,放在先前大约都可看五页了。
今早来前,元钰跟她讲,这欲擒故纵的精妙之处,便在于「若即若离」四字,如今她已冷落了陆时卿十来日,是时候该向他示示好了。眼下看来,此法果真奏效,阿兄诚不欺她。
不过元赐娴觉得,陆时卿还能看书,这火候便仍是有些不够。她想让他连一页书都念不进去。
她冥思苦想一阵,计上心头,伸手将发间一左一右对称的簪子拔去了一支,然后小声叫他:「陆侍郎,您这是在看什么书呐?」
陆时卿闻声抬头,这一眼却见她发间少了支簪子,一下便浑身不得劲了,皱皱眉低头道:「《盐铁论》。」
然后他就再也读不下去了,余光时不时往她头上瞥,哪怕极力克制了眼珠子转动的方向,却因心底存了印象,难以忽视,浑身都跟着躁动起来。
一炷香的时辰,他就没翻过一页书。
他受不了了,将书「啪」一声搁在了石案上,问她:「县主,您左边那支簪子呢?」
元赐娴心中窃喜,伸手摸摸脑袋,面上诧异道:「哎,我簪子呢?我怎么少了一支簪子?」
陆时卿沉着脸,深吸一口气:「在您的袖子里。」
「……」
这洞察力也忒强了些。元赐娴硬着头皮将簪子拿出,一面碎碎念:「咦,怎么跑到我袖子里去了?」
陆时卿打断她,语气隐忍:「请您戴上它,以正仪态。」
元赐娴不甘心,还想再摆他一道,往四面瞅瞅,道:「可这里没有铜镜,我该怎么戴?要是戴歪了,仪态也不正吧?」
这是个好问题。如果她戴歪了,他还得难受。
陆时卿陷入了沉思,忽听她道:「要不——您给我戴吧?」
她说着凑过来,身子几乎越过了半张石案,一下便叫他嗅见一股淡淡的花露香气,似桃似杏,直沁心脾,仿佛将他从头到脚淋淌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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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主请自重 卷一 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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