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生怕受他夸赞,忙解释道:「茶房的少监帮了我不少忙,否则能不能出锅还未必呢!就是不知口味如何,陛下快尝尝。」
傅臻执箸的手慵慵懒懒地停在半空,似乎在挑拣。
片刻,忽然牵唇一笑,慢条斯理地说:「都听到什么了,嗯?」
他用的是闲适轻松的语气,就好像在说吃饭一样稀松平常,阮阮却眉心大跳。
这是在问罪?
她脸色煞白,慌得攥了攥手心,期期艾艾:「我……我没……我是……不小心听到些,但是……我不会说出去的!」
傅臻见她不住地摇头,恨不得拍胸脯保证,就又气定神闲地笑了笑,「阮阮胆子这样小,来日太傅若将刀抵在你的脖子上,阮阮还是不说么?」
阮阮几乎是吓得呼吸骤停,只觉一把凉意森森的弯刀正架在脖上来回捻磨,一时间连他对她的称呼都未曾留意。
傅臻用气声低笑着,似在同她商量,「死在朕手里痛快些,朕杀人从不拖泥带水,太傅却未必,他若想知道什么,总有办法撬开你的嘴。崔府的私牢三十六般酷刑可不是儿戏,剥皮拆骨,老鼠钻心,你会知道一滴水也能穿透颅骨,一个人身上能切下三千块肉,重要的是,他不会给你一死了之的机会,所有的疼痛都会让你清清楚楚尝个究竟。」
说罢,抬眸看她,笑意如常。
小姑娘浑身的皮都绷紧了,他每往下说一句,她脸色便惨白一分,稍稍几句恐吓便已能让她三魂丢了七魄。
有趣。
傅臻若有若无地叹了声,嘴角露出惋惜之意:「怎么说你好呢?才来宫中几日啊,既欺瞒了太后,又得罪了太傅和崔苒。如今呢,朕也不打算放过你……」
他垂眸啧了声,阮阮面色煞白煞白的,连口水都吞咽不下。
怎么个不放过法?
他还是要杀她?
阮阮心下惊惶不已,鬼使神差地想起方才他说的那句,「下一回朕若是头疾发作,你就主动抱着朕,乖顺些,听话些,朕或许就会考虑放你一马。」
不清醒的时候都能考虑放过她,这句话在他清醒的时候应该同样奏效吧?
她心里忖度着,既然他能说出「主动抱着朕」这样的话来,应该也不算排斥她。
何况汪顺然也说过,他不喜人近身触碰,可饶是如此,她也触碰多回了。
那便说明,她并不惹他嫌恶。
既如此,兴许……兴许这当真是一条生路?
她好似抓住一根稻草,泪盈于睫,在烛火下映出一缕光亮。
良久,那声音轻若蚊呐:「我……乖顺些,听话些,我也可以主动抱陛下……陛下能不能放我一马呀?」
傅臻顿时一噎,讶异地朝她看一眼。
她倒是会活学活用了。
只是这话说得也太过僵硬了些,梗着脖子,一字一句那般不情不愿,仿佛有人扼住她那截雪颈,屈打成招才说出这么一句,还生怕被人听见。
反观他这个掌控天下生杀大权的天子,在她面前倒显得像个强迫民女的泼皮无赖。
阮阮真觉得自己无路可走了,她从来没碰到过这样反复无常的人。
高兴得时候逗弄她,不高兴了能掐死她。
这是个地狱里爬出来的魔头,浑身都是血淋淋的,屠尽北凉五城之人还指望他大发善心么!
她说完方才那句,脸颊已经微微烫起来。
她一脸热,双颊就容易泛红,落在他眼中该是多大的笑话!
难怪他一边说着寒意渗骨的话,一边还兴致勃勃地看着她。
阮阮用借来的胆子,磕磕碰碰地说:「陛下……自然不会让我落在太傅手里……」
这是您的把柄,不是我的。
还未说完,她已然瞧见暴君面色沉冷,更甚窗外清寒的月色。
她深吸了口气,又硬着头皮往下道:「可是君无戏言,您也说过,我只要那样做,您便能饶我性命……我……我也没说过不愿意……」
别说抱了,她甚至还主动亲过他……
亲一下而已,也没让她少块肉。
傅臻眉目松了松,饶有兴致地望着她。
朝堂大事本该避着她,可他方才却没动拦她的心思,究其缘由——
傅臻指尖敲打在桌面,斟酌半晌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也许单单只为寻个由头,再欺负她一回?
他抬眸瞧见姑娘一张小脸眉头紧拧,心下又觉好笑,轻飘飘地「哦」了一声,又心生促狭的心思,「哪样做,愿意什么?」
傅臻向来没什么耐心,唯独在她身上有所例外。
实在是……这红着眼眶、泣涕涟涟地说「愿意做那些事」的模样太过滑稽,他就想着,就这么逗弄逗弄也无妨。
他想杀她么?
不是没有过这个念头,她的假身份,还有张口即来的谎话都够她死一万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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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君的药引 卷一 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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