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怔愣一瞬,想也没想就摇了摇头,小鸟么自然是不怕。
可她脑海中忽然回荡起方才窗下那一声突如其来的尖鸣,那叫声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正犹犹豫豫要不要点个头,说看情况,可傅臻已经不紧不慢地开了口:「去打开东北角的松窗,鸟腿上应当有信件,给朕取来。」
阮阮立即松了口气,想着传信的定然是鸽子之类,于是颔首道好,从床尾下去,匆忙间只趿拉着鞋,险些一头栽倒。
傅臻目光落在她露出来的那一截纤细光洁的脚踝,蹙眉:「急什么?把鞋穿好。」
她点头如捣蒜,脸一红,且说且噎:「哦哦哦……好。」
阮阮也不是多急,只是这两日趁他昏迷,无意间做了不少冒犯的事,一想到两人肌肤相贴,她就满脑充血,头皮发麻。
她还得讨好他,让他放她出宫去呢,所以做什么都要比从前更加卖力。
松窗一开,一只通身青黑的鹞鹰蓦然撞进眼中,在暗夜之中尤显得阴森可怖。
阮阮吓得浑身一颤,当即捂上嘴唇,险些泄出一声惊呼。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这就是他口中轻描淡写的那只鸟?!
鹞鹰凶残至极,在他眼里就只是一只鸟?
阮阮之所以能认出来,是因为幼年还在人牙子手里时见过这东西。
对于西北的权贵来说,比起赌场和狩猎场,奴隶场是最能带给他们刺激和快感的地方。
人牙子拿话吓唬他们,说权贵驯养的鹞鹰会满场追赶那群浑身鲜血淋漓的奴隶,它们将这当做一场腥风血雨的饕餮盛宴,用坚硬的尖喙去啄他们的眼睛,撕裂他们的耳朵,将人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啃食得支离破碎。
阮阮那时候听得胆战心惊,根本不敢想象那些血腥的画面,可也有人告诉她,偏偏有人愿意主动去给这些鹞鹰作食。
这世上总有一些走投无路、看轻生死的人,他们想要短时间内摆脱不幸,甚至飞黄腾达,而奴隶场是最快翻身的机会,只要能从这里活着走出去,就能得到权贵的青睐,接受系统的栽培和训练,成为他们手里最好的一把刀。
耳边猛一声尖鸣,似将暗夜划开个窟窿。
阮阮立刻将思绪拉回。
那鹞鹰目光犀利凶狠,气势极度骇人,正用一种看待猎物的眼神紧紧注视着她。
它盯着阮阮,阮阮也盯着它。
四目相触,阮阮浑身都在发抖,双腿像是灌了铅似的,不敢动弹,更不敢惊叫出声,否则外人便知晓傅臻已经醒来了。
脑海中兵荒马乱,她这才想起傅臻让她过来的目的。
她瑟瑟移开目光,果然发现那鹞鹰腿上用黑绳绑着一卷小指宽的书信。
阮阮盯着那信件上的结扣,早已在脑海中解了无数遍,却始终不敢伸出手去。
这可是生啖人肉的鹞鹰啊!
她生怕自己这双手下一刻就会变成鹞鹰的夜宵。
可她说好要讨暴君的欢心,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怎么开口去求旁的?
她骇得厉害,几乎要哭出来了,手伸到半空几次,却都被鹞鹰凶恶的眼神给逼退回来。
最后一次,她干脆闭紧双眼,颤颤巍巍地将手伸向鹰腿的方向。
阒寂之中,鹞鹰似乎也不耐烦了,忽然腾起「啪啪」煽动了两下翅膀。
阮阮吓得浑身一震,双腿不稳,整个人往后退去,本已经要摔得很惨,却不想落入了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
男人穿一身薄薄的禅衣,腰带系得松散,隐隐露出炙热紧实的胸膛。
即便病了这么久,他的手臂也肌肉虬结,坚实有力。
腰间被铁钳般的手臂箍紧,阮阮瞬间双颊红透,想起那日莫名枕着他胳膊睡了整整一晚,便觉得心虚不已,浑身局促起来。
不能怪她,男人身上的每一寸都是硬的。
她趁他昏迷时偷偷戳过,就是放松的时候,手臂的肌肉都按不动,更不用说绷紧之时……
实在像极了那玉枕。
阮阮试图挣了挣,却没有挣开,只好将目光偏到一旁,红着脸小声地问:「陛下,您怎么下地了?」
有时候见多了他接连几日昏迷在床,阮阮总有一种他已经站不起来的错觉。
可事实证明,她是错的。
烛火之下,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几乎将她全部笼罩。
逼仄的空间里,沉水香与佛香交织,彼此稍显急促的心跳清晰可闻。
他面容原本清肃凌然,听闻此话眉梢却一挑,嘴角溢出几分讥嘲:「等你取个信,朕还不如策马亲自取回,还要鸟作甚。」
他本就是为逗她一逗,姑娘胆小如豆,连飞虫都怕,见到鹞鹰怕是要哭鼻子。
于是她前脚才下龙床,他后脚便跟来瞧瞧。
果不其然,这小东西眼眶又红了。
阮阮不仅害怕,还紧张得直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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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君的药引 卷一 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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