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意了!
姜不语总算回过味来,对上六皇子得意的眼神,只能暗悔最近没腾出手来,竟然主动掉进了六皇子的坑里。
姜不语以六皇子幕僚的身份重回幽州大营,乐坏了营中将士,不过很快他们便笑不出来了。
李恪不通军务,虽挂着掌军的名义,但实际入营没几日,万事没有理顺,连营里的刺儿头都不曾收服。
众将士自从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见面倒是挺客气,礼数半点不错,仿佛原来在营里按着他打的那糙汉子们集体偷偷恶补了礼仪课,尊卑有别,但也疏远得厉害。
李恪甚至有点怀念他被营中将士们按着苦练的那段日子,辛苦是辛苦,但大家打成一片,也快活得紧。
他从小到大,都从来没有过那样无拘无束不分高低贵贱的自在日子。
姜不语入营之后,各营将士闻讯而来,将议事厅堵个水泄不通,热烈欢迎她回到大营,七嘴八舌跟捅了一窝马蜂似的。
万喻跟柴滔属于情绪内敛些的,才说了两句便被卜柱扒拉到了一边,他激动的拍着姜不语的肩,热情欢迎她回营,李恪觉得自己的肩膀疼的厉害。
其余各营与她相熟的校尉士兵们能挤进来的都激动的挤了进来,不能挤进来的便堵在门外,都想觑着空子与姜不语说几句话,尤其宿全块头又大,嗓门又高,一路从外面挤进来,笑的跟个二傻子似的,语无伦词的说:「爹!您可算是回来了!」
哪料得姜不语板着脸在他的大头上狠狠敲了一记,在宿全委屈的说:「您打我干嘛」的疑问声中,她杀鸡给猴看,骂道:「现在难道不应该是操练的时辰吗?你不在校场练习,跑来议事厅做什么?是不是觉得六殿下被你打败过,所以才不拿他的军令当一回事?」
她这句话落地,议事厅里一半人都闭上了嘴巴,还有憋着笑一脸怀念的将士,似乎被她敲打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自金守忠谋逆之后,营里追随他的一部分附逆要么死于叛乱要么被打入牢房,剩下的各营皆有折损,再加之姜不语入狱数月,群龙无首,人心涣散如同一盘散沙,李恪不熟军务,幽州大营已经许久未曾整肃军容。
柴滔跟万喻猜出这是姜不语帮着李恪立威,忙识趣的向李恪告罪,卜柱掌着先锋营多年,又是个粗豪汉子,态度陈恳及时认错:「听闻世子——不语贤侄入营,末将高兴过头,忘了军纪,还请殿下责罚!」
李恪还想与这帮将军们打好关系,再说他们皆为着姜不语而来,而姜不语为着帮他,拿自己最疼爱的傻儿子立威,他自然领情。
「下不为例!」
有三位大将军带头,其余众人虽有一肚子旧要叙,也知趣的撤了,当日幽州大营上空便响起了练军的号子,李恪掌军头一回听到,倍感好听,坐在议事厅感叹:「一辆马车换来一名得力的军师,也算值了!」
被他抓来就职的姜不语惊讶道:「莫非殿下还想赖了小人的报酬?」
李恪:「姜大爷马上便要向外出售改良马车,说不得过些日子幽州的车行都要被你给挤垮了,难道还缺银子?」
姜不语:「殿下可得考虑清楚了,做白工跟拿银子干活的效率可不一样。」
李恪笑骂道:「财迷!不会少了你的银子,行了吧?」
有了姜不语入营敲打,没两日幽州大营便恢复了往日的操练,而她带来的三位帐房效率奇高,还有数名文书核实军籍武器库粮草,将金守忠留下的烂摊子归拢起来分轻重缓急处理,但凡令李恪为难之事交到她手里,便应对得宜,竟使他高枕无忧。
李恪感叹:「其实父皇让本王掌幽州军完全是赶鸭子上架,你才是执掌幽州军最合适的人选。」
姜不语拢着身上的狐裘,笑道:「我从出生便被寄予厚望,困在幽州不得动弹。如今无职一身轻,待得殿下诸事理顺,我还想离开幽州,到处去走走。」
李恪极力挽留:「你还是别走,不但本王舍不得你,便是幽州军中将士们从上到下也盼着你能留下来。」
来年开春,京中传来消息,金守忠被判凌迟,其余附逆及十二岁以上的男丁皆被判斩首,女眷没入教坊司。
疯了的二皇子免去一死,却被圈禁在二皇子府,终身不得出。
与此同时,赵躬及其朝中的党羽首犯皆被判斩首,皇帝念其多年辛劳,而他的两子外放任职,三儿子赵明悟平日不涉朝政,免去赵躬三子死罪,连同其家眷全部发配岭南。
赵芳菲听到消息的时候在别院里大哭一场,提起想要去岭南,被她的奶娘极力劝住了。
等到二月初,姜不言在疼了一天一夜之后生了一个儿子,邓府喜添新丁,除了亲爹邓嘉毓高兴疯了,见人就发赏钱,连邓刺史夫妇也乐的合不拢嘴,对于儿媳妇身份带来的芥蒂也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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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编状元 卷四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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