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问——
　　回家了吗？
　　他等了好一会儿，没得到秦欣的回覆，期待得到她回覆的心情竟然有一些落寞。
　　不知道她走了没……犹豫了片刻，他才想要按下通话键，赖凌伶却在这个时候走进办公室。
　　「纪总……」
　　听到她的声音，纪楚煜顿住动作，收起手机，接过她整理好的会议报告，「太晚了，下班吧！」
　　话说完，不等她回应，他把电脑关上，起身穿外套。
　　跟他一起共事后，赖凌伶就极少在正常的下班时间打卡下班，这种待到十一、二点才下班，根本是常态。
　　也因为如此，今天的他让她觉得格外反常。
　　感觉她的凝视，纪楚煜不解地问：「怎么了？」
　　赖凌伶酌量了片刻才说：「没事，只是觉得你今天似乎有一点不一样……」
　　他的确是不一样了。
　　在还没谈恋爱前，他把所有心思放在女儿以及工作上头，如果有人帮忙照顾孩子，他的所有心思理所当然只有工作。
　　但决定和秦欣在一起之后，虽然只是短短的时间，他却发现心口那坚硬的一处被融化了，也才惊觉他是消极的面对这一切，亏待了自己也亏待了女儿。
　　妻子走了，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他必须面对，继续往前，而不是用工作麻木自己不去思考。
　　他沉默片刻，定定看着赖凌伶，由衷开口道：「凌伶，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还以为他要对自己说什么，没想到又是这一番想把她推开的话，轻易就让她内心泛滥的不满倾泄而出。
　　「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纪楚煜凝着她执着的脸，轻叹了口气，「感情的事勉强不来。我的确喜欢你，但对你的感情是像妹妹，像好朋友一样的喜欢……」
　　赖凌伶当然知道，否则她不会在他身边这么久，还是没办法与他有更进一步的关系。
　　可她不甘心，她就算不是大美女，追她的男人也不少，怎么偏偏就是入不了纪楚煜的眼。
　　话挑明了，她也没想过要掩饰自己的情绪，委屈地红了眼地问出多年来内心的疑问。
　　「我到底哪里不好？到底哪里比不过玥怡？明明是我们先认识的，但为什么当年你会选她而不选我？」说到这里，赖凌伶忍不住哭了，却又不甘心自己如此狼狈，用力咬唇忍下泪意，确定自己可以清楚开口才继续说：「如今玥怡不在了，为什么我还是不行？」
　　这是两人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开诚布公谈这么敏感的话题，也是她第一次失控的在他面前掉眼泪。
　　看着她的眼泪，纪楚煜无奈地看着她，最后说出口的还是那一句话：「对不起……」
　　这是赖凌伶第一次感觉到他的无情，又或者该说，这是他令她倾心的人格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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