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千雪上上下下检查过她,确定没事之后,心疼地抚着少女绸缎般顺泽的乌发:「这事回头表姐一定帮你去澄清……」
「无妨。」贺兰瓷平静道,「不会就这么结束的。」
就算是国公世子,大庭广众之下对正二品官员家眷动手也不是能轻轻放下的,更何况绝大多数的文官对这些勋戚都没什么好感,大家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罢了,一旦抓到把柄,不穷追猛打下去就奇怪了。
「不过……」姚千雪似乎想起什么。
贺兰瓷:「嗯?」
姚千雪眼睛一转,道:「刚才送你过来的那位林公子倒是瞧着不错。」
贺兰瓷:「……」
「我看他满脸关切,一颗心都扑在你身上似的,不像作伪……」
贺兰瓷默了片刻,道:「他是个好人,我不想牵连他。」
真和她有点什么传闻出去,只能是引火上身,她如今什么风评,自己还是清楚的。
姚千雪嘟囔道:「说不定他自己乐意呢,你总得要嫁人的嘛。」
不久之前陆无忧还跟她提过这件麻烦事。
贺兰瓷垂首看向自己的掌心,她看多了男子求欢不成的丑恶嘴脸,说得天花乱坠也只是贪图她的颜色,她实在无意于以色侍人,因而对嫁人这件事看得极淡,但到底命运不由己,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想着,贺兰瓷眉心微蹙。
见那张比雪更白上三分的脸露出如此神情,姚千雪没来由跟着心头一颤,仿佛蹙的不是贺兰瓷的眉,而是她的心肝。
姚千雪当即道:「算了,我们不聊这些了!来跟你说件好笑的。」她神神秘秘地凑过脸来道,「听说康宁侯府那位二小姐,就是那个特别任性妄为,脾气大得要命的,她看上了今年春闱青州的一个举子,叫什么无忧。她放出话来,好像准备等会试放榜,那个举子中第了就直接榜下捉婿,把人绑去成亲。」
贺兰瓷愣了愣:「是当街纵马毁坏过摊贩的那个二小姐?」
「除了她还能有谁!仗着外祖母浔阳长公主宠她,便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姚千雪眉飞色舞道,「现在都在看好戏呢,就是可怜那个倒霉的青州举子了,他现在可能还一无所知。」
贺兰瓷突然心情好了一点:「……那确实是挺倒霉的。」
曹国公世子继大闹婚宴后,又大闹觉月寺这件事很快便再度传得人尽皆知。
传言说是两人本两情相悦,曹国公世子为爱大闹婚宴之后,贺兰小姐反倒退缩了,所以怒极之下曹国公世子想将她推进水中,一道殉情。这事件被描述的绘声绘色,缠绵凄厉,傻子都看得出是有曹国公府上的人在推波助澜,不然不至于将罪责都推卸到女子身上。
当然,都察院的御史可不这么想,自家头头的亲闺女差点被权贵登徒子推进水里,居然还能被颠倒黑白,这他妈是可忍孰不可忍!
都察院上下光是在值的十三道监察御史就百来号人了,再加上六科给事中几十号人,台谏联手,当天就给通政司送去了十来封弹劾曹国公世子的奏章,将之描绘成一个道德败坏、毫无礼教、嚣张跋扈、目无法纪之徒。
比贺兰瓷预计的还要多那么一些。
显然,这还只是个开头。
大雍的言官一向气焰嚣张宛若疯狗,得罪了言官的曹国公府,和捅了马蜂窝没什么区别,他们疯起来连内阁辅臣都敢弹劾,更何况区区曹国公世子。
她爹贺兰谨知道这件事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偏偏这个女儿又娇贵的很,别说打了,他连根手指都舍不得碰,只能像只愤怒的狮子一样来回踱步道:「早叫你禁足在府上,便不会出这种事。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你早去的母亲交代!」
丫鬟霜枝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她本来守在门口的,可不知被谁打晕了,醒来不见小姐踪影,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贺兰瓷心底叹气,道:「曹世子任性胡为,这错不能算在女儿头上。」
「可你毕竟是个女儿家!倘若不是……」
恰逢她哥贺兰简从外头拎了鸟笼回来,他穿着罩月白披风的湖蓝色交领直裰,打扮得一副风流公子哥的模样,一进来见这画面忍不住道:「爹,您也别光教训小瓷了,那李廷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您是没见过他一开始对我那鼻孔朝天的样子,后来知道小瓷是我妹妹以后,那个脸变的……啧啧……」
贺兰瓷和贺兰谨同时转头看他。
贺兰简鸟笼里的鹦鹉还应景的「啧啧」了两声。
紧接着便听贺兰谨怒其不争咆哮道:「你不去读书,打扮成这个样子干什么!还学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玩起鸟来了!这鸟哪买的,快给我退掉!」
贺兰简一僵:「爹,这不是买的,这是人家送我的!」
「无功不受禄,送你的更要退掉!」
贺兰瓷习以为常地看她哥被她爹撵地满院子乱蹿。
主要是贺兰简确实不争气,她从青州回来时就在震惊,她哥这书能读的三年毫无寸进,靠着恩荫进了国子监,至今还在混日子,连篇趁手的文章都拿不出来,最后还要找她来代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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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死对头成亲了 卷一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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