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满月转身将妹妹揽在怀里,闭上了眼睛:「但是有阿峤哥哥在呢,不怕的,睡吧。」
说是不日就走,到底还是耽搁了快半月才上路,满月将花铺子交给了明香,她怀了孕身子娇懒,不能再做花田里的活计,索性跟丈夫一起来了县里开花铺,公婆照旧在棠梨村种花,自种自卖倒也便宜。
除此之外便是准备路上用得到的东西,永京城离桐县足有一月的路程,又入了冬天气寒冷,厚棉衣斗篷汤婆子炭盆一样不能少,满月又特地带了许多方便的吃食,熏鸡腊肉蒸饼乃至锅碗瓢盆,几乎跟搬家差不离,陈伯好说歹说「路上也能住店打尖」,才将她止住了。
出发那日天气不算好,阴阴沉沉仿佛又要下雪,陈伯原本备了两辆马车停在院里,满月跟初七收拾停当出来时,却见院子外多了一队车马,说是与云公子约好,结伴去京城的。
路途漫长,多几个伴也不是坏事,满月并无异议,笑着打了招呼。
倒是看见里面有个眼熟的,似乎是巷子口卖鱼那家摊贩。
两辆马车装得满满当当,满月和初七共乘一辆,陈伯帮着赶车,云峤独自坐了一辆。
刚出城门,细细碎碎的雪粒子便夹着寒风扑下来,刮到脸上如同刀割一般,满月原本贪看路上风景一直打着帘子,这下又怕初七受凉感染风寒,只得将车帘严严实实拉好了。
突然听见外面传来呵斥之声,还夹杂着一名老妇的哭骂。
她原本不打算理会,突然初七小声在耳边道:「姐姐,好像是宋大娘的声音。」
满月被放出县衙大牢之后没多久,便听说了事情的全过程,也知道宋函才是那场无妄之灾的罪魁祸首,但她还没来得及愤慨,就听说宋函被打入大牢,又因构陷反坐了过失杀人罪,判了徒一年半,杖八十,连刚进门没多久的娘子也跟他和离,其余涉案人等也都关的关罚的罚,倒让她对王知县的大义灭亲钦佩不已。
马车仍在碌碌走动,宋大娘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满月静静听了一会儿,才听清了原委,原来是隔壁荆河县夏天涨大水冲垮了堤坝,趁着入冬水线低,强征了附近几个县的犯人前去修堤。
宋函也在强征的队伍中,他刚受了八十杖刑没多久,腿脚还是瘸的,宋大娘爱子心切前去送行,一想起前途远大的儿子如今一无所有还成了废人,不由得悲从中来,一会儿哭儿子,一会儿骂霍满月害人不浅,许是怕王知县报复,不敢明着骂他,只敢对和离了的前儿媳指桑骂槐几句。
初七在马车里都气得不行:「明明是他害的姐姐,宋大娘还说是姐姐害了他,天下哪有这种道理!」
姐姐平安归来后,她自然也知道了,那几天姐姐不在,原是被宋函陷害进了大牢。
满月将她抱在怀里捂住耳朵,隔开那些不堪入耳的骂声:「所以他们如今这样惨呢,都是报应。」
冬天修河堤是出了名的苦差,犯人们也没人体恤,一季下来各种意外而死的不在少数,宋函虽家境贫寒,但宋大娘一向溺爱得紧,从小养尊处优没吃过多少苦的,此刻一去,还不知下场如何。
说起来,若不是宋大娘一张嘴刻毒不饶人,王佩兰也不会知道满月的存在,宋函也就不会为了讨她欢心,用断肠草陷害自己,以至于后面惹出那么多事。
她到底还是没忍住,悄悄将帘子拨开一点去看。
刚好看见几个押送犯人的差人听得不耐烦,一把将宋大娘推倒,包袱里为儿子准备的馒头骨碌碌滚了一地,她还没反应过来,又被后边的人一脚踢开,想是踢得狠了,在路边唉哟了半晌都没爬起来。
宋函早已没有当初的意气风发,如今蓬头乱发地带着枷,被几个差人推搡着跌跌撞撞往前走,眼睁睁看着亲娘在地上挣扎,只能一步三回头嘶哑着痛哭:「娘啊……」
满月叹口气,一把拉上了车帘。
大齐虽是太平盛世,但偏远路段也难免遇到山匪路霸,不知是不是他们运气太好,走了一个月,竟一次意外也没碰到,只是越往北走,天气越寒冷,出门时尚且穿着棉布夹袄,快到永京城时,所有人都换上了更厚的衣裳。
桐县地处南边,满月和初七生下来便从未去过更远的地方,原以为今年比往年冷一些,遇到两场小雪已是惊喜,谁知到了永京城这边,天上竟下起了鹅毛大雪,搓绵扯絮一般纷纷扬扬,半日不到,地上便积了厚厚一层,车轮碾过便是两条深深的辙。
外面冰天雪地,马车燃着炭盆,暖烘烘的熏人欲睡,满月还记着陈伯的嘱咐,隔一会儿便稍稍打开帘子透透气,免得被烟气熏坏了喉咙,这次刚掀开车帘,便看见漫天飞絮中,前面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座高大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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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美丞相被赐婚 下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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