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窝里藏不住剩馍,小山当场就把破衣服扔掉,直接就把一身新衣裳穿在了身上。
果然是人靠衣服马靠鞍,新衣服一穿,小姑娘还真是光彩照人,明艳好看。
晏七笑眯眯的付了钱,一想到等会儿向晏貔貅报账的时候,他那扭曲的表情,真是好开心呢。反正晏貔貅方才只说给周小山买衣服,又没说要买多少钱的衣服,周小山非要卖最贵的,这可赖不到他头上。
周小山提着裙子迈出成衣铺子的门槛,高兴的眼睛都弯成了新月,「七哥,我有六年都没穿过裙子了。哎呀都不知道怎么走路了。」
晏七打趣,「走的挺好的,没飘。」
周小山噗嗤笑了,如春花初绽的一张莹白小脸,眼睛又长又媚,不啻那些江南美人。
晏七愣了下,莫名的就有点脸烫,不敢多看她的眼睛。
时至今日,这其实是他第一次真真正正的看清楚周小山的长相,以前那几年都是白认识了。
眼前的少女堪称明媚动人,并不是大家闺秀那种文雅端庄的静美,而是活生生的,冒着热气,香气,暖气,让人错不开眼睛的灵动之美,自在之美。或许是当了几年的男人,她举手投足都没有寻常少女的拘谨羞涩,落落大方,毫不扭捏。
晏听潮已经坐进了马车,帘子半垂,露出车厢里一截水貂的毯子。
晏七站在外面问他,「阁主,现在动身吗?」
晏听潮嗯了一声,从帘子下伸出尺八,挑起车帘。
焕然一新的周小山俏生生的站在马车边上,一双笑盈盈的眼睛望着他,担得起明眸善睐,明艳照人八个字。
仿若宝剑出匣的惊艳之感,猝不及防撞进眼里。
晏听潮愣了下神,恍惚片刻才道:「你上来吧。」
周小山爬上马车,略显局促,实在是这马车里布置的纤尘不染,舒适的有些过了分,幸好她刚刚买了一身新衣服,不然要自惭形秽,不敢落座。
晏听潮看着她,也没说话,伸出手心。
小山不解的眨了下眼睛,「阁主要什么?」
「香雪膏的方子呢。」
周小山恍然哦了一声,忙说:「方子在我脑子里记着呢。写出来总归是不好,会被人偷去,放在脑子里就不会被人偷,李美娘就是这样做的。」
晏听潮微微一笑,「你是不是担心我言而无信,拿了方子就把你甩了?或是杀了?」
「当然不是!」周小山激动起来,「我从没这么想过!阁主是光明磊落的君子,那能是这样的人呢!」
哦,她这么一说,他倒还真是不好意思做那样的人呢。
晏听潮心里打着算盘,眸光幽幽的看着她。
周小山恨不得赌咒发誓,「我是真的担心路上方子遗失,从泉城到扬州,住店打尖,人来人往,万一有小偷把方子给偷了怎么办?一到扬州,我第一件事便是替阁主把方子写下来。」
晏听潮貌似很认可,点点头道:「你说得对,到了扬州再写不迟。」
周小山松了口气,计划成功了一半,目前来看,算是成功搭上了天目阁这条船,接下来就见机行事吧。
晏听潮顿了顿,「对了,你会写字吧?」
小山一拍胸脯,「我当然会,我还会打算盘算账!李美娘请了个账房先生,担心他在账目上动手脚,每个月都让我再核对一遍。」
晏听潮默默不语的打量着她。
周小山正色道:「阁主,我知道天目阁招揽的都是能人异士,我自认为还是个有用之人,绝对不会让阁主赔本。」
晏听潮忍不住笑,这可说到他心坎上了,他从来不做赔本的生意。
「你知道我为何来泉城?」
「是来和掌柜的谈生意,买香雪膏的方子。」
晏听潮微微摇头,「找李美娘买方子只是顺道而已。梅州的许义深,你知道吗?」
「知道。许员外和我家掌柜的很熟。香雪膏的一些原料就是从许员外的药铺里买的。掌柜的经常带着长生哥去梅州进货。」
「那你知道许家的事吗?」
「什么事啊?」
看来是不知。
晏听潮耐着性子讲道:「许义深从父辈起就开始做药材生意,积攒了万贯家财,可惜子嗣艰难,几个儿子都没养大成人,膝下只有一女,无奈两年前招赘了一位上门女婿,打算百年之后将家业传给外孙。」
周小山好奇:「他怎么不过继侄儿?」
通常这种情况下过继侄儿的居多,还有兼祧两房的。
「据说是许夫人不肯,许员外惧内。」
周小山嘀咕,「真想不到许员外惧内。」
「为何想不到?」
小山振振有词:「一般有钱的男人都不会惧内。没钱的娶不到老婆,怕老婆跑了才会惧内啊。许员外那么有钱,怎么还惧内?」
有道理。
晏听潮白了她一眼,「别打岔。」
周小山小声顶嘴,「是你问到我嘛。」
晏听潮皱眉,发现这丫头好像不怎么听话的样子。
好在他以江湖人士自居,没有什么世家公子的脾气,对下人和仆人不会太过计较尊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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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气阁主 上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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