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到了到了」的吆喝声,邵箐心下一松,马车弛进侧门,下车,安阳郡一行被安排在第三进。
韩熙住西跨院,伺候他起居的二人住倒座房。至于其他随属,则全部安排进角门后面的一列排房。
他们来得晚了点,被安排到最末尾,魏景和邵箐还算满意,这里位置邻居少,私密性更强。
「进京城了。」
邵箐喃喃,踱了两步,她索性打开行囊铺床,以免闲着想太多。
魏景俯身将被褥搬出来给她,她接过摊开,忽想起一事又有些担心,忙悄声问:「今儿都三十了,联络眼线时间还够吗?」
会不会太赶?
明日就是正旦朝贺,朝贺完最多留几日就该回去了,她一时有些埋怨何允这病也太不及时了,不然至少能早两三天到。
「无妨。」
魏景道:「他正月十七生,肯定等万寿过后,才会各自散去。」
这个他是谁,二人心知肚明。
邵箐一想也是,这皇帝生辰挨得这么近,也是第一次,提前散了不可能。那他们就有大半个月时间,足够了。
魏景站起,缓缓踱了两步,推开那扇南窗,视线仿佛穿过重重屋宇,看见尽头那座金阙宫殿。
☆☆☆
大楚皇宫。
新帝魏显,其实并没有旁人想象的那么意气风发。
金阙大殿,御书案后,端坐着一个身穿玄赤二色龙袍的年轻男子,年约二十四五,他皱了皱眉:「人都来齐了么?他们有何话上表?」
何故有此问?
盖因几个月前的赈灾。
今天春夏,兖州司州大旱,魏显立即下旨赈灾。但京畿粮仓本只半满,且京畿重地存粮不可轻动。于是圣旨下,往荆、扬、徐、豫等多个产粮大州调动粮食,还有益州并州等。
以往,他的嫡兄前太子都是这么做的,这个策略一点没错。
但魏显马上察觉到,还是有地方不同的。
接旨后,除了益州牧何允很快调动三万斛粮食运出以外,余者态度多有敷衍。荆州牧沈义只给出了五千斛,扬州牧四千,并州牧四千,一千两千也有人敢拿出手。
更有甚者,豫州牧杜尚、徐州牧庞维不但没给粮食,反而上表哭穷,说被旱灾波及,失收严重,乞陛下垂怜,多少调拨一些赈灾粮过来。
不但没调出粮食,反而伸手想往回要!
这些浸淫官场多年,渐渐坐大的州牧们很难缠,这点魏显是知道的,以往前太子也得费不少功夫和他们周旋。炒股日记www.ddgp.net
但重点是,这些一两千斛,甚至伸手往会要的行为,前太子在位是时候可不会出现。这州牧就算再扣扣索索,拖拖拉拉,要三万斛,怎么也得凑一万。
新帝的圣旨,不如前太子的教令好使,两相对比,高下立见。
魏显如何气恨难平暂且不表,但现在也不得不连下圣旨,向这些州牧们施压。
这次岁首朝贺,固然是他登基后的一件大事,但未尝没有借此震慑的意思。
「启禀陛下。」
御书房中,还有七八个人,都是心腹。为首三个,左边是半月前抵京的安王魏平,另两个就是乐阴侯齐田和武安侯丁化。前者是先帝留下的能臣,在铲除傅氏中出了大力气;后者则是魏显本来的党羽。
都是如今皇帝最倚重的股肱。
如今回话的是丁化,他拱了拱手:「沈义黄芳上表,说费心筹措,终多筹了五千斛;崔旷筹了七千,庞维杜尚八千,还有……,此次赴京,粮食也一并运抵。」
个个都说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才筹到的,实际还是因为此次朝贺人赴京城,怕皇帝一个恼恨做出什么不好事来,适当给出一些平息皇帝怒火,把这事糊弄过去。
首次朝贺意义重大,缺席不合适,不能给皇帝借口下旨捉拿,或者令左右群起而攻之。
一旦朝贺结束,想必这些人就会故态萌发,想到此处,魏显刚松开的眉心又皱起。
丁化劝道:「陛下莫要急切,徐徐行事方是上策,这些州牧藐视君威,日后寻破绽逐个击破就是。」
安王也劝:「皇兄今年肃清了朝堂,明年正好专心此事。」
魏显一想也是,年初他甫登基时,诸多老臣喋喋不休,动不动就拿前太子出来说话。如今一年过去了,朝中局势不是大好了吗?他君威日重,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再听不见。
「二位爱卿所言极是。」
魏显神色大霁:「好了,这次筹措的粮米,先赈司州之灾。」
粮米还是有缺口,两个州不够用,只能先紧着天子脚下的司州。
「陛下首次朝贺过后,必震慑内外臣工,收服铲除不驯者,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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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智谋反生活 卷二 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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