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如筛糠的秦双双一刻也不敢在此多留,得到特赦后,三步并做两步地跑远了。
这地方对秦双双来说如同地狱,连同皇帝所谓的恩宠,都让她觉得喘不过气。
约莫过了一刻钟,潜逃在外的宋小鱼被司明带回了栖梧宫。
进门后,未等元策兴师问罪,宋小鱼主动跪地向元策讨饶。
「陛下我错了,错在不该为了一本书与陛下发生口舌之争,不该故意捉弄秦贵人,不该在受责罚时拔腿逃跑。」
她膝行几步,突然抱住元策的小腿。
涕泪横流道:「在外面逃亡这段时间,我反复回味自己的所作所为,该打!该被狠狠的打。若不是心中存了顾忌,就算被陛下活活揍死,我也不敢有半分怨言,可是……」
宋小鱼动作粗俗地擤了把鼻涕,在元策来不及躲闪时,又被一把抓住袍摆。
只见宋小鱼仰着一张哭花了的小脸蛋,可怜兮兮地看向元策。
「一想到再过几个时辰,陛下便要与我合而为一,我只能斗胆触犯皇权,来保全陛下明日的颜面。」
这话说的,竟让元策无从反驳。
再看宋小鱼,泫然欲泣、双眼红肿,样子像极了一只受尽委屈的小奶猫。
对着这样一张哀泣的脸蛋,元策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再责罚于她。
想来她是真心悔过,才事无巨细的供诉罪责。
正要伸手将她扶起,从宋小鱼的衣袋里掉出一个小纸包。
纸包落在地上,发出轻飘飘的一声响。
元策正要一探究竟,只听宋小鱼大喊一声:「陛下小心,千万别碰那个东西……」
可惜她的警告已经晚了,纸包落地,里面的东西洒了出来,竟是一包微黄的粉末。
粉末飘进元策的鼻腔,他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喷嚏,没一会儿,鼻涕眼泪开始哗哗往下流。
元策心中暗叫不好,这东西,正是被他敬而远之的芥菜粉。
难怪宋小鱼哭得那么情深意切,认罪是假,事先涂了芥菜粉才是真。
这一刻,元策被气得牙根直痒,怒声吼道:「宋小鱼,你死定了!」
在栖梧宫外伺候的仆役,皆被屋内传出的声音吓了一跳。
房文海频频朝门缝内偷看,奈何门关得太紧,他什么也看不到。
没一会儿,屋内传来宋小鱼哭着嚷着大喊救命的声音。
隔着窗口,隐约可以看到屋里的两个人你追我赶,闹得不亦乐乎。
房文海急得就要推门一探究竟,被司明一把拦了下来,「房总管,天色不早,不要误了陛下的好事。」
房文海急切地问:「司明,你没听到里面已经乱成一团了吗?」
司明一脸淡定地回道:「说不定是陛下与小鱼姑娘正在屋内打情骂俏,总管若是这个时候闯进去,恐怕会惹得陛下心中不快。」
司明对房文海的领悟能力表示担忧。
这些天来,陛下无数次为宋小鱼破例,但凡有点眼色的人也看得出来,那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打破了后宫的平衡。
房文海在陛下身边伺候多年,怎么能连这点眼色都没有?
虚惊过后,房文海也意识到自己方才忧虑过甚。
唉!岁月不饶人,跟不上年轻人的思路了。
一刻钟后,元策赤裸着上半身,靠坐在盛满热水的浴桶里。
被狠狠修理过一顿的宋小鱼则苦命的被当成使唤丫头,捧着一块洁白的浴巾给元策搓背。
两人之间的气氛难得和谐了一小会儿。
被伺候得浑身舒坦的元策忽然想起一件事。
他猛地睁开眼睛,出其不意的问道:「朕耳提面命让你离顾晏西远远的,你为何抗旨不遵,背着朕与他私下见面。」
正卖力给他搓背的宋小鱼委屈的解释,「陛下,我冤枉,遇到顾公子纯属巧合,我根本不知道他会出现在皇家档案阁。」
元策质问道:「他不该出现在皇家档案阁,难道你就该出现在皇家档案阁?」
顾晏西掌管的天玑阁近日与刑部官员联手修改律法漏洞,他几个月前就被恩准,必要的时候,可以去皇家档案局随时调取卷宗资料。
所以,顾晏西出现在那里,并无过错。
宋小鱼回道:「我当时吓得只顾着逃跑,根本没注意闯入的地方究竟是何处。」
元策酸溜溜地问:「与他坐在屋顶看星星,是不是很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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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珠华 卷一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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