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策揉揉她的头发,「难道朕平时就没有人情味?」
宋小鱼面色凝重地点点头,「尤其是拎着鸡毛掸子要揍我的时候。」
元策忍笑,「那是因为你欠揍。」
「不,欠揍的是崔良娣。」
「崔良娣不是已经被你揍了一顿?」
宋小鱼故意装傻,「没有啊,我区区一个小婢女,怎么敢揍崔良娣?」
果然是小孩子心性,做过的事,竟死不承认。
宋小鱼突然问:「陛下对西山行宫的安危信得过么?」
元策不明所以地看向宋小鱼,「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意思,就是有点好奇,此次行宫之行来了不少人,且个个身份都很贵重。我就在想,万一出了什么变故,后果怕是不堪设想。所以,负责行宫安全的人,必须是陛下信得过的心腹才行吧。」
元策说:「守护行宫安全的总统名叫杨奉齐,过往功绩还算卓越,并未出过什么岔子。」
宋小鱼嗤笑一声:「功绩卓越,不代表人品也卓越。人品一旦出了问题,这人可就不能信了。」
元策听着有点不对劲。
「小鱼,你想说什么?」
「陛下,虽然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涉及到切身安危,还是将身边可用之人的底细查清楚为好。」
「查谁?杨奉齐?」
宋小鱼没再吱声。
元策却从她这反常的态度中察觉到一丝不寻常。
「小鱼,你心里有话,不妨直说。」
宋小鱼抓了抓有些发痒的下巴,「我就是随口一问,没什么好说的。」
奇怪,浑身上下怎么这么痒啊。
起初只是下巴痒,慢慢地,脖子、耳朵、肩膀、手臂似乎哪哪儿都开始不舒服。
元策发现她的异样,问道:「你怎么了?」
宋小鱼加大抓挠的力道,脸色不太好地说:「我身上有点不太舒服……」
紧盯着她的元策发现她两腮、面颊以及脖子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起了一层红色疹子。
他连忙抬手,止住她继续抓脸的动作,「快住手,再抓下去,你的脸就要被抓破相了。」
「啥?我破相了?」
宋小鱼被吓得一激灵,顾不得理会脸上的不适,飞奔下床,直奔铜镜前。
元策说得果然没错,铜镜中的宋小鱼,从脸颊到脖子,起了密密麻麻一层红疹。
有些许的地方还肿了起来,看上去令人头皮发麻。
宋小鱼被如此丑陋的自己吓得放声大哭,「完了完了,我毁容了,我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了。啊啊啊,我要上吊、我要吞金、我要跳河……」
她扑向元策,哭着喊道:「陛下,赐我一条三尺白绫,就地把我送走吧。」
元策被她闹得哭笑不得。
「说什么蠢话呢,这明显就是过敏的症状,怎么就闹到了非要上吊自杀的地步。」
元策也曾想过是不是有人在送往隐风居的食物里投了毒。
很快,这个猜测很快就被他给否决了。
所有送到御前的饭菜,包括水果、零食以及糕点,皆被身边心腹层层盘查,绝不可能出现半点纰露。
而且,宋小鱼吃过的东西他也吃了。
他现在无病无灾,没有不适,就意味着,送来的食物并没有问题。
深受打击的宋小鱼一咕噜爬上床,拉过被子兜头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被子里传出她夸张的哭声:「怎么办,我再也不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小仙女了。」
元策坐在床边哄道:「好了好了,朕这就让医正过来给你瞧瞧。」
听说陛下急着命人过去诊治,不明真相的医正们还以为陛下得了什么急病。
于是,黄医正带了四五个徒弟匆匆忙忙赶来隐风居。
到了地方才知道,生病的不是陛下,而是服侍在陛下身边的宫女宋小鱼。
古往今来,这样的先例从未有过。
黄医正是太医院院首,身份地位极其特殊。
除了元策,只有二品以上的妃子有资格请黄医正亲自出马。
没想到宋小鱼一个无名无份的小婢女,竟被陛下这样看重。
黄医正带着徒弟赶来时,宋小鱼还躲在被子里哭闹不止。
经过元策一番哄劝,总算肯露出脑袋给医正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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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珠华 卷一 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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