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贤妃忽然说道:「小鱼姑娘,我知道你心中怨恨淑妃在上阳驿馆给你设局,可眼下罪证还未确凿,你这样不计代价地替自己讨回公道,未免过于心急了。」
楚贤妃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将凶手的身份指向宋小鱼。
宋小鱼气坏了,厉声说道:「贤妃,你休在这里含血喷人。我承认戌时的确来长信宫探望过蓁儿姐姐,但也只是探望而已,怎么可能会痛**手残害于她?」
楚贤妃冷笑一声:「杀与没杀,恐怕你本人说了不算。淑妃死于食物中毒已是事实,而这期间,她只吃过你送来的饭菜。朝廷断案有两大要素,第一,证据。第二,动机。这两点,小鱼姑娘恐怕全部占全了。」
说完,她朝元策福了一礼,「事已至此,还请陛下尽快定夺。」
这便是楚贤妃的高明之处。
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证据和动机一一摆在明面处,任你宋小鱼浑身上下长满了嘴,也无法为自己洗脱嫌疑。
宋小鱼还要为自己辩解几句,被元策抬手打断她接下来的话。
元策说:「按照贤妃的推测,宋小鱼的确有非常充分的作案动机。但有一点,朕必须反驳你,淑妃被关后,小鱼不止一次在朕面前替她求情,希望朕法外开恩,切莫追究淑妃的过错,皆被朕以此事牵连顾家为由拒绝了。」
元策双手负向身后,不急不徐地又继续说道:「由此不难看出,小鱼与淑妃之间的感情,已经深厚到,即使上阳驿馆一事与淑妃有关,她也不想再追究下去。另外……」
元策一一看向在场的众人。
「就算朕方才所说的都是宋小鱼为了迷惑朕的判断而演的一场戏,那么,当她提着食盒去长信宫探望淑妃时就该想到,她的一举一动已经暴露在大众视野下,一旦淑妃出现变故,所有的人都会将矛头指向她。」
「若宋小鱼是这种做事顾头不顾尾的蠢货,诸位觉得,朕怎会将这种无用之才调到身边贴身伺候?」
元策这番话,看似说得轻描淡写。
实则句句都在替宋小鱼解释。
如果楚贤妃想以食盒是宋小鱼亲手所送为由就想轻易定她的罪,元策这关便说不过去。
而元策的态度,也令楚贤妃心中十分郁结。
贵为帝王,他不想着维护律法公平,反而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处心积虑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他到底在图什么呢?
就在现场的气氛陷入紧张状态时,一道担忧的声音自耳畔响起。
「来喜,来喜,你在哪里啊?」
宋小鱼侧耳一听,高喊来喜的这位,竟然是秦双双。
话音刚落,原本静得落针可闻的长信宫便传出一个怪叫声:「双双快来,双双快来。」
众人眼睁睁看到一只大花鹦鹉从长信宫的房梁上一跃而下,直奔宫门口的方向飞去。
元策冲司明使了一个眼神。
司明会意,迅速将寻找来喜的秦双双从外面带进来。
当秦双双抱着来喜,被司明带入长信宫时,她明显被眼前的画面吓到了。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秦双双哆哆嗦嗦给元策行礼,「臣,臣妾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元策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会在此?」
秦双双紧紧抱着怀中的大鸟,一个字也不敢隐瞒。
「这是臣妾养的鹦鹉,名叫来喜。傍晚时,来喜像往常一样飞出去玩,臣妾左等右等也不见它飞回来,担心来喜在外面惹出麻烦,就,就出来寻找来喜的踪影。」
偷偷朝床铺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周淑妃一动不动地躺在上面。
秦双双吓得浑身一抖,心想,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好像卷入了一场不该卷入的是非里。
楚贤妃沉着脸斥责道:「长信宫乃是禁忌之地,你怎么能让你的宠物随处乱飞?」
秦双双赶紧认错,「臣妾错了,臣妾回去后便将来喜关进笼子,再不让它独自出门。」
来喜朝楚贤妃那边看了一眼,忽然受惊一般尖叫起来。
「杀人啦,双双救我,杀人啦,双双救我……」
来喜的叫喊声,将在场的众人都惊到了。
秦双双被来喜突如其来的行为吓得手足无措。
宋小鱼连忙问道:「来喜,杀人的是谁?」
来喜又朝楚贤妃那边看去一眼,这一次,它的叫声更夸张了。
宋小鱼当众说:「大家不要忘了,秦双双找到长信宫以前,来喜已经在房梁上面躲了多时。这是否意味着,来喜将蓁儿姐姐被人害死的过程一幕不落的看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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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珠华 卷二 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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