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子本身就有鲜甜味道,所以糖霜给的也不多,二种甜味并不会侵夺了对方的好处,反能互相烘托、相得益彰,吃到口里仍是脆生生的,汁水不多却新鲜非常,里头的苦芯子早被人去了,吃着一点负担也无。
林勰发觉这之后,吃得便就更快了些,一捏一个,酣畅之间仿佛置身莲塘畔,暑风不热、卷着洇洇水气与袅袅荷香,拂面若缎,令人心旷神怡。
可他偏要别扭,一开口就是一句:「怎将莲芯摘了去?三伏天燥热,那东西最是去火。」
谢沣正皱着眉一口气吞完一盅药,整个人从内到外都泛着苦,捏一粒玉蜂儿入口方纾解许多,见林勰又找茬,便皱眉回了句:「汤药最是败火,怎没见你林二与自己开一副?」
林勰曾在书院与人开过一副黄连上清散,苦得那个同窗差点与他割袍断义。
「二爷正值英年,有些火气不是正常,」林勰又摇扇子,笑里带着玩味,「左右我法子多,有处去泻火。」
这是个荤腔,寻月棠没听出什么,谢沣却懂了,眼神当即往寻月棠那边一扫,沉着脸警告林勰:「慎言。」
「没事儿的,」寻月棠不明白俩人为何突然严肃起来,忙打圆场,「莲心我也未丢,便晒在院子里,拿来泡茶喝也一样的。」
「那感情好,」林勰才不怕谢沣,笑得更是开怀,侧身凑近寻月棠,嘱咐了句:「待晒成了,多与你三哥泡上几壶。」
人间八月天,夜晚的风都会裹着溽热。
更鼓过三,谢沣方才处理完公务,洗漱完毕上了榻,竹席薄衾,也仍是热。
他在榻上辗转反侧多时,总算入了眠,睡前最后的一个想法是:莫非正如子修所说,自己真的是火气太大了?
他平素眠浅,今日许是入睡太过艰难,不几久就开始做梦。
梦里头的情景亦真亦假,还在登州府,也是三伏天,楹窗微启,银辉流泻。
他在内间榻上,在虫鸣与清风声里听见女子呢喃,是外间守夜的寻月棠又被噩梦魇住。
实在是奇怪,他竟如灵魂出窍一样瞧着自己,这感觉新鲜又可怖。
他看见自己坐起身,整理好寝衣,穿好鞋子出门,在外间点上了一炉安神香,而后便静静立在榻侧看寻月棠,见她黑发如瀑,流过秀气脸庞,搭在帛枕上,又垂过塌沿。
可瞧着瞧着,榻上的寻月棠就突然不见了,如同变戏法一般……
这戏法一点也不逗乐,谢沣惊醒,皱着眉从榻上坐起,趿起鞋就往外间跑。
外间榻上,寻月棠真的不在!
他一瞬失神,直到扫过榻上光秃秃的锦褥,才想起来——
林勰今日为他停了药,外间也不需人守夜,寻月棠已搬回西苑去住了。
他长舒一口气,转身坐在了寻月棠平日眠的这方榻,交手静思:平心而论,寻月棠在外间这些日子,并未受累起身过,反倒是自己,几乎是日日半夜闻着梦呓而起,专门为她燃香。
按道理说来,这姑娘总算是走了,自己能睡个囫囵觉,求之不得的事情,如今怎还先不得劲起来了?
谢沣摇头,习惯这事儿,当真害人。
又吹了片刻风,身上冷汗都干透了,他才苦笑一声,回了内间。炒股日记www.ddgp.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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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州虽贫,地方却大。州牧府虽然装饰简陋,但却有前后三进院,东西中分了三路,可住二三千人。
又几日,浩浩荡荡的赤羽营士兵总算是抵达了登州府,也没想着再寻住处、另外扎营,就打算在州牧府住下。
这些人都是登州户籍,如今换了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再回故乡,不说泪满前襟,也总是感慨万千,一行将士看着州牧府上高悬的「登州」二字久久伫立。
谢沣、林勰与王敬在府门口相迎,见对面人如此,也未催促。
还是带队的将领先回神,带着一众赤羽营士兵,一道向着面前三位将军行了军礼,「赤羽营张冲,拜见三位将军。」
「众将士行路辛苦,」谢沣未着甲胄,穿一袭红色元边武袍,上前一步将张冲扶起,「府上已备了宴,今日既是接风,亦是庆功。」
这一支队伍前几日巡城截破一支北狄匪盗,穷追五十里,追回银钱货物逾万两。
虽他们托说是北狄匪盗,可其真实身份如何,凉州大营上下都心知肚明。
北狄四部割据,有人归降,自也有人滋事,有人在互市中吃到好处,就有人想在劫掠上扳回一城。
如今这只是个引子,八月过后,草野渐荒,北狄人的日子开始不好过,侵犯之事就会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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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暖思王妃 卷一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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