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开口,会中计。
谢钰一步步走近,直视着他的眼睛道:「徐大人可还记得范石溪?」
徐茂才背在身后的左手猛地紧了下,没有否认,「我曾与他同在凉州为官,这又如何?」
「好记性,」谢钰赞赏道,「徐大人为官多年,辗转各处,上下同僚少说也有数百人之巨,将近二十年前的事了,本官一说,徐大人就马上记起来了。」
如果不是经常书信往来,那么必定曾经发生过令他难以忘怀的往事。
徐茂才不以为意,「凉州乃西北苦寒之地,同在那里为官也算难得的缘分,大家同甘苦共患难,情分远非其他温柔富贵乡可比,想忘记都难。」
这倒也勉强说得通。
谢钰点点头,忽然话锋一转,「四年前,范石溪告老还乡,去年年底,他的坟墓被人刨开,腐烂的尸骨吊在树上,身前还挂着血幡,上面写着……」
他的话戛然而止,将徐茂才的胃口吊起来不上不下,禁不住追问:「写着什么!」
谢钰反将一军:「既有如此深厚的同僚之谊,徐大人难道不该关心是谁做的?」
徐茂才抓着牢门的手指一紧,口中却道:「此事自有朝廷做主,以我今时今日的境地,便是问了又能如何?」
他又义愤填膺道:「大家曾同在朝为官,他遭此厄运,难道我不该愤慨么?究竟是什么人如此丧心病狂!」
「以你今时今日的境地,便是问了又能如何?」不料谢钰直接原话奉还。
徐茂才一噎,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这小子,简直跟他爹一样难缠!
父子俩同样讨厌!
「背信弃义,」谢钰好像没看到他青一阵红一阵的脸色,一字一顿道,「猪狗不如。」
这便是那血幡上写的字。
徐茂才猛地睁大了眼睛。
谢钰轻轻捻了捻手指,决定下剂猛药。
「先是范石溪,再是你,其余人自然也跑不了,」他抖了抖袍袖,意有所指道,「你们做的那些事……」
徐茂才的脸色已经有些白了。
我们做的那些事……
果然是有人害我!
到底是谁?
是当年的……不,雁门应该死绝了的!
他试图从谢钰脸上看出点什么来,但对方真的将喜怒不形于色这门功夫练到极致,竟半点不露痕迹。
谢钰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便离开了大牢。
果然没那么容易得到答案。
走到拐角处时,他像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徐大人高堂健在,老家还有两个兄弟吧,侄儿侄女也有几个……」
徐茂才脑袋里嗡的一声,「你想做什么!」
他已没了儿子,唯一的指望就是血亲,这,这是要彻底将他们徐家连根拔起吗?
谢钰头也不回地走了。
兵者,诡道也。
目前他掌握的真实线索几乎都是刚从徐茂才身上诈来的,如果一次做得太多,过于操切,对方很可能觉察到什么。
机会只有一次,稍不留神便是前功尽弃。
最好的办法就是这样一点点试探,让徐茂才摸不准自己究竟了解到哪一步。
做过官的人大多很聪明,因为官场需要智慧,没有城府、不会算计的人往往死得很快。
但有的时候,这份聪明反而会坏事。
善泳者溺于水,聪明人惯好多思多想,只要丢过去一根线头,那些人就会忍不住顺着线头浮想联翩,不必外人催,就会主动将线头扯开。
现在,徐茂才就是那个扯线头的人。
刚入夏,白昼便已明显拉长。
谢钰走出牢房时,时辰还早,天却已微微亮了,东边的天际泛起鱼肚白,远处隐隐传来鸡鸣声。
晨风微凉,白色的薄雾宛若晃动的轻纱,衬着橙红色的朝霞,竟有几分温柔旖旎。
他边往外走边缓缓吐息几次,凉风一吹,萦绕在身边的郁气都去了几分。
当年凉州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范石溪和徐茂才必然曾经和谋过什么,可当年的他们不过小小知县,能做出什么大案?
恐怕还有他人参与其中。
徐茂才入狱多日,交代的事情却远不能解释从他家搜出的巨额财富以及那些消失的银钱去向,他至今都死咬着不放,究竟隐瞒了多少,又是在忌惮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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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两女医查案记 卷一 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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