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看着躺着的自己,有些恍惚地手扶在了棺木边上。自己看着自己的尸首,这样的奇遇非是寻常人能体会的。
男人目光淡淡地掠过亡故的女子精致的面容,仿佛只是在审验宫人是否按照他的吩咐做事。
衣裳换了新的,绯红色的裙上纹着牡丹花,绣娘的手艺精湛,叫人一时间分不清那花是真是假。
发髻被白玉金簪整齐束起,脸上薄施脂粉,将少女的青涩和纯真尽数展现。
她没有带耳饰,因而右耳耳洞周围的那颗小痣在日光下无所遁形。
深褐色,微微发红的痣,圆圆小小的,正安静地点缀在旧伤旁边。
因为涂了一层特殊药粉的缘故,延缓了衰败,她全身上下的皮肤仍算完好。
美貌的花季少女,正躺在棺中,安静地睡着。
好半晌,身侧的男人一动不动,他的视线牢牢锁在她身上,不知在端详什么。神情算不上严肃,但也格外认真。
陆夕眠侧过头,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好像是在看……她的耳朵?
不确定的答案在心里浮现时,男子突然抬手,朝她的脸探去。
陆夕眠心头一跳。
他的手果然伸向了她的右耳,那只听不清声音的耳朵。
白如玉骨般的手停在耳侧空中,犹豫了下,终是轻轻落了下去。
屈起的指节蜻蜓点水般触了一下她的耳骨,然后——
轻轻捏住了耳垂,指腹在那颗小痣上缓缓摩挲。
陆夕眠的脸一瞬间爆红!
魂体当然毫无实感,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耳朵被人揉捏把玩……
偏偏那只手长得十分赏心悦目,指尖流连在她白皙的小耳垂上,她心里生出一阵阵奇异的酥痒感觉。
陆夕眠捂着自己的耳朵,抱住脑袋埋进胸口,躲闪着目光,红着脸飘远了。
未等她脸颊的热意消退,宣王便收回了手,转身离开。
☆☆☆
两日后。
白天又下过一场小雨,入夜后,淡淡月辉洒在空落的院中,在潮湿的青石小径上铺了一层薄薄金光。
漆黑的夜里格外安静,陆夕眠战战兢兢地藏在树后,颇为胆怯地拿眼睛瞄着不远处,静静注视那个斯斯文文地坐在石桌前饮酒的男人。
自那天宣王来探查过她的情况后,她便失去了「自由」。她并不能随心所欲地到处乱晃,只能被迫跟着宣王。他去哪,她便只能在周围徘徊。炒股日记www.ddgp.net
也正因为此,她看到了些不该看的,对这个谪仙般的男子生出了些畏惧之心。
这夜,男子安静坐在月下,手执一杯青玉酒盅。
他瞧着身子有些单薄,不似陆夕眠的父兄那样魁梧,捏着杯子的瘦弱手骨向外凸着,平白叫人想起瘦骨嶙峋一词。
看似柔弱无力,可陆夕眠却知道,他昨日就是用这只手,轻而易举地将他的亲侄子扼死在了龙椅之上……
明明是他弑君,可这人却有颠倒黑白的能力,甚至于朝野上下对他的说辞无不信服,皆认定了是自始至终尽力扶植新帝的苏相又将新帝杀害,而宣王「清君侧」后,迅速稳定朝局,全身而退。
不敢再回想更多细节,陆夕眠又往树后缩了缩,她才回退半步,忽见身后走来一人。
二十多岁的男子作侍卫打扮,腰间挂着一把刺春刀,踏着夜色,大步流星走到了男人身侧。
陆夕眠这两日总见此人,知道他叫卫惩,是宣王的心腹。
卫惩开门见山道:「奏请您登基的折子已快堆满思政殿,殿下做何打算?」
话音落后,院中便陷入了寂静之中。
宣王似有醉态,半晌才动了一下,略略掀起眼皮,嗓音含着淡薄酒意笑道:「本王还未想好,叫他们先等上一阵吧。」
他那个小侄子薛元辞上位还未满两月便驾崩,如今宝座空悬,前朝乱成一团,急需一位身份尊贵又能当大任的人来稳住局面。
毫无异议,便是这位当场捉拿叛臣苏相的宣王殿下呼声最高。
卫惩捉摸不透主子的心思,他稍作犹豫,未敢妄言。
他不言不语,宣王却自说自话起来:「你可是想问,本王筹谋数载,为何此时踌躇?」
卫惩抿唇不语,薛执笑眼弯弯,随口道:「看着那帮老家伙着急,不好玩吗?」
卫惩张了张嘴,「……嗯。」
「啧。」薛执嫌弃地看着自己木讷的下属,突然觉得兴致寥寥。
主从二人相对无言,又过了半晌,卫惩道:「药粉快失效了,陆姑娘的尸首如何处置?」
「尸首?」男人沉吟半晌,慢慢眯起眸,把目光投远,落在后面的杏花树上,「哦……差点忘了。」
藏匿于花树后的陆夕眠听到自己的名字,打起精神。
卫惩道:「可要下葬?」
宣王打了个哈欠,懒洋洋摆手,无所谓道:「那便葬了吧,摆在殿里也占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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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人有点黑 卷一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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