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竟是不知,大年三十的时候,会看不到它。
薛执一直知道那月亮并不属于他一个人。
他和父皇欣赏着同一轮弯月,他和那些被爱包围着长大的人沐浴着同样的光。
薛执不曾奢望过什么,也知道终归都不是他的。
他只是借那一束光罢了。
偷来的总是要还回去,就好比此刻,他迫切地想看它一眼,它却不在。
它在那些人的眼睛里,唯独不在他这。
他真的没想过,除夕夜里,当真一点光亮都看不到。
薛执叹了口气,将碗放了回去。
「还是早些休息吧。」他喃喃着,收拾了一地残局,转身回了屋。
☆☆☆
「殿下?殿下?」卫惩的声音忽近忽远,「别在这睡,会受凉的,殿下?」
薛执慢慢睁开了眼。
在桌上趴了太久,身子都僵了。
他揉了揉脖子,看到卫惩担忧地站在他身侧,手里拿着一件外袍正要给他披上。
薛执抬手,由着卫惩给他穿衣。
他笑了下,哑声开口:「什么时辰了?」
「哦,辰时,今日还要进宫。」卫惩见男人脸色憔悴,犹豫道,「不然属下传信去宫里,咱们明日再……」
「今日事今日毕,」薛执道,「没关系。」
他活动了下身体,洗了把脸,清醒了些。换好衣裳,朝外走。
推开了这道门,男人的脸上又挂上了温和的笑容。
他对每个迎面走来的下属颔首,他坐上马车,如往常一样,低声同卫惩交流案情。
他站在宫门口,对迎他入宫的小太监笑,对路上每个人笑。
记忆恍惚间又回到了六月的那天,在金宁宫——
有个莽撞的小姑娘,泪眼汪汪地揪着他的袖口,不许他走。
莫名其妙的相遇,心甘情愿的沉沦。炒股日记www.ddgp.net
陆夕眠,你问我把你当成了什么。
也没什么。
只不过是一轮迟来的、耀眼的、仅愿意将光洒在我一个人身上的。
吝啬的月亮。
薛执到思政殿时,皇帝还未下早朝。
等皇帝姗姗来迟,推开门走进殿中时,正好看到年轻的男人正襟危坐,双手垂放在腿上,眼皮略微下垂,目光随意落在地上某处。
他背脊挺得笔直,姿容矜贵,仪态极好。面容平静,十分有耐心地等待着。
赵继泉跟在皇帝身后走了进来,见此一幕,不禁放轻了呼吸,生怕惊扰那位神仙一般的人儿。
平心而论,这偌大的皇宫里也找不出一个比宣王殿下风姿更出众的人了,哪怕是薛崎这个从小就受先帝宠爱,由先帝亲自教导出来的皇帝。
「阿执。」
薛崎大步朝他走去。
薛执恍然回神,站起身冲来人行礼。
「陛下。」他双手合叠置于身前,微微躬身,将礼节做得标准又赏心悦目。
当着顺帝的面,薛执极少会叫薛崎皇兄,大多数时候都口称「陛下」,将君臣关系看得比兄弟关系还重。
薛崎同他讲过许多次,说私下里不必这般拘谨,可惜薛执回回都笑着摇头,说君臣之礼何时都不可忘记。
薛崎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他摆摆手,示意他坐下。
自己也绕到龙案后落座。
他认真地打量着这个古板的弟弟。
在他面前总是低垂着眼睫,将规矩与分寸刻到了骨子里。温良无害,乖巧顺从。
大多数时候都沉默着,倾听更多,发言甚少。
他对着谁都是一张笑脸,听到薛崎的问话时,也总是笑着点头说好。说到正事时,话才会多起来,但语气听上去也是格外疏离,仿佛不讲究那些虚礼就不会说话似的。
薛崎不在意这个十弟的出身是好是坏,也不在意他生母是楚人还是什么,他长得好看,薛崎就喜欢。
薛崎喜欢的人,一向都不吝啬表达。以前是,现在更是。
这一点上,长公主同他一样。
青年瘦弱的身躯如松柏般挺着,清隽的面容难掩虚弱苍白。
大抵是不久前才大病一场,面上仍是一派病容,身子也更单薄了。
「怎么又瘦了啊。」薛崎忍不住操心道。
怎么越长大,越是比小时候还羸弱。
薛执顿时弯了眉眼,「陛下怎么同长公主说一样的话。」
「还笑?」薛崎不满道,「大家都这么说你,是否该反思一下自己的问题?」
薛执并不在意,「陛下也到操心的年纪了。」
薛崎:「……」
说他老了是不是?他也就才三十出头!
虽然话有些欠打,但也是稀奇,宣王竟然愿意同他开几句玩笑了。
「阿执最近有好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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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人有点黑 卷二 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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