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铎还了一礼,道:「眼下正用得着,我就不客气了。我赶着当差,你请便。」
王御史呵呵干笑着,却不动地方。
陆铎挠挠耳根,「你是不是想问案子的事?那几个匪人听说姜小姐很有钱,就准备捞一票,其它的一问三不知,打得皮开肉绽也没改口。」
「死士,他们定然是死士!」王御史圆瞪双目,「为何早不抢,晚不抢,偏偏等我上任前抢?一定要深挖,挖出他们背后的人来,也不枉皇上专门派人保护我的苦心。」
陆铎心里颇为无语。
是老子派的人!不是保护你的!
要不是卫尧臣拿着我爹的手书来求我,请我对那个小丫头多加关照,你以为你多大的脸面能用得起锦衣卫?
还到处瞎嚷嚷,害得老子绞尽脑汁编借口,挨了一顿板子不说,此后也不能再联络我爹的旧部了!
陆铎一肚子火发不出来,闷声闷气道:「即是刺杀你的,你想想看,最近有谁向你打听过南行的事?你家附近有没有奇怪的人出现过?」
妈的,都当老子是纸糊的是吧,老子不好过,你们一个个都别想好过,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关几个官进诏狱去。
王御史攒眉拧目想了半天,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前几天赵侍郎请我喝酒,拐弯抹角问我的差事,还说要给我介绍几个同年认识!」
「户部侍郎赵华?」
「对对,就是他。」
「哦……」陆铎咬咬牙,两只眼睛幽幽冒着绿光,「户部管全国的田税钱粮,正好和漕粮对上了,呵,呵呵。」
冷笑声入耳,一股阴森森的寒气顺着脊梁骨往上爬,王御史不由自主倒退两步,暗道一声赵华你自求多福吧,非是我要害你,实在是你所作所为实在可疑。
当天下午赵华就被请到镇抚司喝茶了。
赵家几乎炸了锅,镇抚司什么地方,还没人能全须全尾地出来!赵老夫人当场就昏死过去,一阵鸡飞狗跳,又是乱上加乱。
姜如玉一听说王家遭了贼,就赶过来陪女儿了,姜蝉又将院子把持得紧,她没听到任何消息,只是奇怪隔壁为何乱糟糟的。
「……老夫人忙着找人给大老爷说项,一时顾不得夫人。」金绣嘴说手比,不停嘴讲着那边的情况,「大小姐哭着找夫人拿主意,刚到门口就让袁嬷嬷挡了回去。」
姜蝉听完笑了一声,「我看不是拿主意,是拿银子。」
「真叫小姐说对了,前晌我偷偷扒门口瞧,好家伙,抬了两大口箱子上马车,准是当东西去了!」
「肯定要上下打点,镇抚司那个地方是个吞金窟,扔多少银子进去都听不到响儿。」
金绣担忧道:「那他们再来怎么办?袁嬷嬷身份不够,只能挡一时,等老夫人反应过来,袁嬷嬷就拦不住了。」
「不会!」姜蝉很是自信,「这里是王家,想想赵老爷为什么关进镇抚司?她有脸登门,王老夫人就能把她骂得狗血淋头,我们只要把母亲留在这里就好。」
金绣拍着巴掌大笑,「解气!急死他们才好,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姜蝉没有说话,王御史住前院,和后花园隔着两进院子,这伙人的目标若是王御史,直接翻前院的一道墙更快,何必大费周章从后园子进来?
离后园子最近的是西花厅,他们大概率是冲着自己来的,结果阴差阳错,自己歇在正院,让他们扑了个空。
谁和自己有仇?当然是赵家!
不管他们是赵华指使的,还是纯为打劫的毛贼,自有镇抚司的人去审问,她只管坐着看戏就好。
今天是腊月二十七,姜蝉估计王御史不会再拖了,准备好厚厚的程仪送到王老夫人那里。
「这怎么好?」王老夫人连连摇头,得知皇上派锦衣卫盯着自家,她就不敢再收礼了。
姜蝉道:「都是些土特产,还有些人参、燕窝之类的补药,不值什么钱。托王大人的福,没让宵小作恶,我才保全名声,这是谢礼,请老夫人赏脸收下。」
王老夫人还是有几分眼力的,一看是二十年以上的人参,品相都很好,心里就开始痒痒,道:「难得你一片心,我收下了,照价付钱。」
不过是场面话罢了,姜蝉心知肚明,顺着她的话狠狠夸了一通王家的清廉,把老太太哄得眉开眼笑,越看姜蝉越顺眼。
「娘,审出来啦!」伴着纷乱的脚步声,王御史一脚迈进来,连呼哧带喘,「就是赵华那龟孙儿指使的,他娘的……」
王老夫人重重咳了一声。
王御史的声音戛然而止,尴尬地看着姜茶,「那个……姜小姐也在啊。」
「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赵老爷看起来不像会做这种事的人。」姜蝉长眉微蹙,脸上是恰到好处的不可置信。
王御史道:「本来我也不信,提起赵华,满朝上下谁不说声好?可人家陆铎顺腾摸瓜,查出来是赵华的大管家买凶,你说这事能和他脱得了干系?」
赵家大管家正是李二亲爹。
还真是赵华搞的鬼!
「我可怜的母亲!」姜蝉哀叹一声,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一般落下。她是真难过,若是母亲知道她一心爱慕的男人竟对女儿**手,只怕会当场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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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两买金夫 上 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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