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豆六跟学海答应一声，立刻转身去追彷佛受到什么惊吓的无浪。
　　一时间，路上闹哄哄的，这边的人忙着去追无浪，那边的人忙着安抚突然情绪失控的顾氏。
　　「啊！」周家一个仆人忽然哀叫着，「老夫人咬我！」
　　周家仆婢们见顾氏发疯似的咬人，全都扑上去想将她拉开，拉扯之间，顾氏摔倒住地无波、汪嬷嬷跟于海恩及珠豆在这边看着，一个个皱紧眉头。
　　「怎么好好一个人会疯成这般？」汪嬷嬷喃喃地道：「真是难为周少爷了。」
　　「我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因为知道周子杭跟李默雨的事，因为同情他是个痴情种，尽管不关她的事，无波还是鸡婆的上前了。
　　此时，那些乞丐都散开了，无波走近，只见顾氏跌在地上，脚上的鞋不知道已经掉到什么地方去了。
　　「母亲，」周子杭扶抱着情绪不稳的顾氏，「没事了，咱们回府吧！」
　　顾氏看着他，没人注意到她眼底有着复杂难懂的情绪，她两只手紧紧地捏着自己的双腿，身体不住地颤抖。
　　就在大伙儿七手八脚地将她安回软毡轮车上时，无波发现顾氏掉在几尺之外的鞋子，许是她刚才躁动时掉了，然后又在大伙儿手忙脚乱之时踢到了远处。
　　无波小跑步地去将鞋子捡回，上前道：「周少爷，老夫人的鞋。」
　　看见突然凑过来的她，周子杭愣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眼睛亮了一下。
　　「多谢姑娘。」周子杭接过鞋，发现鞋子已被踩坏。
　　「鞋子似乎被踩坏了。」无波说。
　　「无妨。」周子杭淡淡一笑，「不知为何，姑娘明明陌生，却又有点面熟……」
　　「我与周少爷曾在万兴牙行有过一面之缘。」她说。
　　周子杭顿了一下，恍然大悟，「噢，对……你是牙人带去万兴、领着一个弟弟的姑娘，对吧？」
　　她点头，「正是。」
　　周子杭看着她，再看了在她身后不远处的汪嬷嬷等人，然后温煦一笑。
　　「看来姑娘在于府的日子甚好。」他上下看了她一回，视线在她的鞋子上停留了几息。
　　此时，她发现已经被安在软毡轮车上的顾氏颤巍巍，眼里充满疑惧不安地看着她。
　　是的，顾氏确实是在看着她，而且那视线就停留在她脚上。
　　「年已近，在下先向姑娘拜个早年，祝愿姑娘平安体健，万事圆满。」周子杭说。
　　她礼貌颔首，「承周少爷吉言。」
　　周子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脸上是一抹恬淡的笑，转身便领着一干仆婢，带着患了疯症的母亲离去。
　　目送着他们离去，她若有所思。
　　周子杭与李默雨是情投意合、互许终身的一对，彼此必然都对对方有着相当程度的了解，他一定知道李默雨绣工了得，而且擅于描绘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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