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点好日子 卷二 第9章

  「姨娘,你说四姐姐图什么呢?」贺语潇很不能理解,就像贺语芊自己说的,贺语彩的名声坏了,对她也没有好处啊。
  姜姨娘笑了笑,说:「人心难测啊。有些人就是见不得身边的人比自己过得好,哪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心里也舒服。」
  「这不有病吗?」贺语潇嘴角一抽。
  姜姨娘被她的表情逗得笑出了声:「其实你换个角度想,四姑娘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足够了解你父亲。她知道三姑娘就算出了这种事,你父亲为了自己的面子,也会尽量把这件事圆过去。如果不是傅公子上门改变了京中的风向,三姑娘和魏三公子的事指定就黄了。而你父亲为了名声,肯定会想办法把这事盖过去。到时候三姑娘可能草草嫁人,甚至可能远嫁来平息这件事。等过个一半年载的,这事淡了,对四姑娘能有什么影响呢?」
  贺语潇茅塞顿开。果然,她化妆绝对是一把好手,但论起这些算计的事,她要学的还有很多。
  「姨娘,咱们得让人盯着四姐姐那边才行。这次她算计了三姐姐,谁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我?」虽然她嫁人那会儿,贺语芊肯定已经成婚了,但防她之心不可无。
  姜姨娘一副女儿终于长大了的表情,欣慰道:「你能知道防着她就好,我会让人盯着的,放心吧。」
  贺语潇成天不在家,肯定还是她来盯更方便一些。
  睡前,贺语潇坐在床上,捏着小毛笔往自己的账本上记账。她很喜欢睡前记账这件事,一方面是看到自己的收入心里高兴,睡觉都能做美梦;另一方面会让人感觉这一天过得很充实,没有荒废,哪怕是入不敷出,也是有事可做的一天。
  「姑娘,早些睡吧,这烛火怪暗的,小心伤眼睛。」露儿把外屋的烛火都熄了。有些人喜欢外屋留一盏烛火,晚上起夜不至于太暗。但她家姑娘就是要全熄,说但凡有一点亮光就是对她睡眠的不尊重。
  「嗯,马上记完了。」贺语潇还是不擅长用毛笔,字写得一点都不端正,不过这账本就她自己看,她自己能看懂就得了。
  记好最后一笔,贺语潇把东西收进床头的柜子里,转头看向露儿,发现她眼睛红红的。
  这小丫头平时机灵又开朗,红眼睛的事可是极为少见的,于是贺语潇坐直了身子,问:「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按理来说,露儿就在百花院伺候,院里有符妈妈看着,不会出现下人互相欺负的事才对。
  「奴婢没事。」露儿抹了把眼睛,怎么看都不像没事的样子。
  贺语潇摆出一副不乐意的样子,说:「怎么?我有什么话都跟你说,你怎么有事还不告诉我了?」
  「没有……没有。」露儿极力否认。
  「那就说说吧,反正我现在还不困。」如果不问清楚,她今天晚上恐怕睡不踏实。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露儿坐到床边的鞋榻上,「只是看到淼儿,奴婢有些不忍心。淼儿与奴婢是一共进府的,也是一起被分了院子伺候,平时她对奴婢很照顾,没想到落得这个下场。」
  一起在这个府里待了十几年,又都是伺候家里姑娘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我明白你的心情,我想这一家子人恐怕谁都没想到她会落得这个下场。这件事我相信是四姐姐谋划的,但淼儿也实在不够聪明,这也是给你长个教训。万一以后有人用这样的方式让你做不愿意做的事,你不要因为恐惧之类的情绪就听从了安排,一定要学会去找一个能保护住你的人把事情跟对方说,以求一个更稳妥的方法。忠心与愚忠是两回事,就算最后可能你求助的那人也没有保住你,至少你试过了,你没有害人,问心无愧。」贺语潇说。露儿年纪小阅历也少,有些话无论是不是多余,都应该提点几句。
  「奴婢知道了。」露儿认真点头,看着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贺语潇又安慰她道:「看母亲的意思,应该没有想打死淼儿,估计也就是发卖去偏远地方,能留条命已经算好了。」
  「嗯,那样也好,有命在,这日子就还有希望。」露儿想不了那么远,也不知道淼儿被发卖这一路会遇到什么,她只知道活着就好。
  ☆☆☆
  日子一天天过,贺语彩已经开始为自己的嫁衣挑选布料了,虽不确定这衣服首饰最后能不能上身,但看她积极准备的样子,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贺语芊在院内禁足,气不过的邓姨娘每天都会到院门口阴阳怪气几句,丫鬟每天准时准点把饭菜送进院子,除此之外也不与贺语芊多说一句话,谁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个什么心情。
  而贺语潇的日子是最按部就班的,依旧每天忙碌于她的小店,客人多少她都不计较。
  冰镇好的酸梅汤正好入口,贺语潇惬意地坐在椅子上,桌边放着一小缸冰,她一边摇着团扇边喝着酸梅汤,感觉外面的炎热酷暑对她来说都不算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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