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灵致感受着他的气息喷洒而来，让人后背一麻。
　　当春风拂过大地之后，就是播种的时节。
　　温软的唇落在她耳侧，还有沙哑的声音：「如果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曹氏和她说的，她听了七七八八，大概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如何发生。
　　但一切真实发生的时候，还是心慌意乱。
　　呼吸声都不知道是谁的，连心跳都混在一起。
　　薛灵致咬着嘴唇不出声，听见他在耳侧说：「人生两大快活事，哪里不堪？三娘，嗯？」
　　最后那个「嗯」的音尾音上扬，还有微微的颤音，让薛灵致简直头皮发麻。
　　曹氏曾说，可能会有些不舒服，忍一忍就好了，女人嘛，总有这一步。
　　的确是难受，只不过这难受并不单纯。
　　她找不到一个平衡点，整个人像溺水一般。
　　潮水涌上来，又退下去。
　　长夜漫漫。
　　睡醒已经不知道什么时辰，房间里静悄悄的，薛灵致翻了个身，只觉浑身酸痛。
　　一合上眼，就是昨夜种种。
　　……好像也不是很难受。
　　……不过现在是真的挺难受。
　　她压着嗓子喊有德的名儿。
　　有德动作很快，推了门进来伺候她洗漱穿戴。门口似乎还站着几个丫鬟，待有德动了，才鱼贯而入，并列站了两排。
　　齐声道：「奴婢们见过夫人。」
　　七爷与当今圣上是表兄弟，父亲又是梁老梁军，按理说，一个半个爵位总是有的。然，并没有，故而只称一句「夫人」。
　　薛灵致应了声，算是表示见过。她们行了个礼，便各自忙各自的去。
　　有德替她梳头。
　　嫁了人，不再称姑娘，发髻也不能再放下，得绾起来。
　　她头发柔顺，绾起来挺好绾。薛灵致在绾发的间隙，想起来问：「什么时辰了？」
　　有德答：「巳时一刻了，小……夫人这一觉睡了许久呢。」
　　薛灵致一愣，问：「这么晚了，怎么不叫我？」
　　有德替她绾了个髻，一支翠玉簪子落在发髻上，有德满意道：「七爷特意吩咐了，不许叫你。」
　　「……」薛灵致不知该说什么。
　　成亲第一天，按理说，该给双亲奉茶。
　　这个时辰了，怕是只能奉晚茶了。
　　可是这是七爷的吩咐，薛灵致无话可说。
　　薛灵致又问：「七爷呢？」
　　「在清醒居写字呢。」有德又替她插了几支簪子，笑答。
　　薛灵致对这个清醒居印象实在深刻，不过……有德为什么知道？
　　有德看出了她的疑惑，主动解答：「……趁你睡觉的功夫，我去认了认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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