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维持原样。」
郭韬一怔,险些没跟住陆珩的脚步:「什么?」
陆珩掀开衣袍,坐到座椅上,不耐烦地松了松袖子上的护甲:「一切举动都维持不变,该饿他就饿他,该吓唬他就吓唬他。这样一来,他肯定以为我们只有这几招,翻来覆去使唤,可见拿他没办法。越恐吓他,说不定他越得意,就让他张狂下去。」
郭韬皱着眉,心想这又是什么折磨人的新法子?郭韬试探地问:「让他张狂,然后呢?」
陆珩放下袖子,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似笑非笑看向郭韬:「然后,就可以宰肥羊了。」
郭韬见陆珩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指挥使这样说,那便必然有办法,郭韬不再烦恼,抱拳后就去安排。他刚走出两步,被陆珩叫住:「把牢里那几个人的资料整理一份,戌时前拿给我。主要整理赵淮的。」
郭韬停住,一脸惊讶地看向陆珩。赵淮等人的底细指挥使再清楚不过,为何还要看书面材料?而陆珩又看了他一眼,暗暗加重语气:「还不快去?」
郭韬如梦初醒,赶紧应下。陆珩算上赶路和在保定府停留的时间,共离京九天,九天说长不长,但在锦衣卫这样的多事之地,已足以积攒下许多公务。
陆珩拣着重要的公文处理,即便他速度飞快,等回过神时,外面天色已经漆黑了。赵淮等人的生平履历已经送来,陆珩大概扫了一眼,将不适合给王言卿看的部分挑出去,用火烛烧掉。他烧了十来页纸,总算满意了。陆珩随手翻了翻剩下的公文,都是些再耽误几天也没关系的,他便心安理得合上卷宗,往屋外走去。
陆珩出去时,南镇抚司的人都奇怪指挥使今日怎么走得这样早。陆珩没理会那些窥探的视线,从马房牵了自己的马,踏着夜色回府。
陆珩回府后,主院果然亮着灯。这次他不会再大惊小怪了,径直朝亮光处走去。
王言卿下午回来后睡了一觉,起来后沐浴更衣,换了身衣服,精神头十足。她自己没胃口,便坐在屋里等陆珩一起用饭。她听到外面有动静,立刻放下东西,起身往门口走去。
陆珩刚走近,正好看到王言卿提着盏灯,从房间里面掀帘子出来:「二哥,你回来了。」
冬夜冷肃,寒风呼啸,夜幕看不到边际,黑压压的令人心悸。在一片深沉的黑暗中,一个女子提着灯,掀帘而出,惊扰了一地严霜,黑暗像潮水一样从她脚边退去。
世界都是黑沉沉的,唯独她身边带着温暖和光亮。她看到陆珩时眼睛自然而然漾起笑意,柔声说:「二哥,你回来了。」
陆珩的心在这样的寒夜中似乎也融化了一瞬,脸上不知觉带出笑意:「你怎么没披衣服就出来了?外面冷,快回去。」
王言卿怕来不及,没有罩披风,只穿着室内的家常衣服就出来了。王言卿说:「只有两步路,没关系的。」
陆珩揽住她的肩膀,强行带着她转身,将她推回屋内:「只有两步路也不行,很多病根就是这样一点点积累出来的。」
陆珩和王言卿回到屋内,他看了眼饭厅,问:「你还没用饭?」
王言卿将灯笼交给侍女,上前来帮陆珩解斗篷:「我下午睡前吃了几块点心,醒来后没胃口。」
陆珩的斗篷大而重,王言卿得用力抱着才能不让斗篷坠地。她将领子上的碎雪粒拍开,仔细折叠下摆,陆珩看到王言卿的动作,说:「不用叠了,交给丫鬟就行了。」
王言卿摇摇头,依然将斗篷对折叠好,整整齐齐放入侍女的托盘中。他们两人到八仙桌边坐下,丫鬟轻手轻脚上菜、撤食盒,王言卿提起茶壶,用水烫了下杯子,这才倒了盏热茶,放到陆珩身前,问:「二哥,梁榕的案子顺利吗?」
陆珩手握住茶盏,缓慢说:「自然顺利,已经送去让陈都指挥使复核了,如果都指挥使没有意见,这桩案子就可以定了。」
陆珩口中的陈都指挥使是陈寅,也是从兴王府跟来的旧臣,是锦衣卫最高负责人,总管锦衣卫。王言卿悄悄瞥了陆珩一眼,小声问:「二哥,这毕竟是陈大人曾经敲定的案子,我们私自重查,真的没关系吗?」
陆珩笑了,慢条斯理转动茶盏:「查案能者居之,这确实是一桩冤案错案,平反有何不可?安心吧,这些事我心里有数。」
王言卿见状,便也不再说了。她发现二哥虽然时常笑,但远比那些板着脸的黑脸大汉可怕多了。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和手段,锋芒毕露,蠢蠢欲动,才二十二岁,就敢公开挑战他的上级和前辈们了。
这样的人,王言卿不知道该钦佩他胆大心细,还是该担心他过刚易折。
陆珩喝了盏茶,身体差不多暖过来了,才开始动筷。这顿饭还是按王言卿自己的口味安排的,她咬了两口菜,发现陆珩夹菜的次数非常平均,每一碟菜基本都夹一样的次数。她轻轻咦了一声,问:「二哥,这些你不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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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杀 卷一 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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