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郁肃璋又问了一次,「大皇兄从前对你说过什么?」
郁棠眼睫颤动,「不,不可对大皇兄之外的人和物过于在心。」
「记得就好。」郁肃璋笑起来。
「这次不怪你,是那该死的猫儿扰了你的心神,今番大皇兄已经替你分离了那猫儿的皮毛与身骨,春寒料峭,你便用这皮毛亲自为大皇兄缝制一副护手吧。」
他微垂下颈,阴恻恻的半张脸沉在暗影里,勾着乖戾弧度的薄唇几乎要贴上郁棠的耳侧。
「我的好阿棠,如此可好啊?」
☆☆☆
那一日,栖雀阁所有的宫人都因着‘伺候主子不当’而领了板子,郁棠自己也因为受到惊吓生了高热,一病就是五日。
团绒的死给她带来了太深的伤情与惶悸,她记得清楚,这事发生在永安二十一年的季春。
思绪至此,郁棠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
无比真切的疼痛惹得她‘嘶’了一声,倘若眼前的一切并非是她濒死之际的一场梦境,那么,当下之状便只剩了唯一一个诡诞不经却又合情合理的解释。
——自己确实死在了宁州,而后又重生回到了三年前。
郁棠怔怔回神,看看身前的孔嬷嬷,再听听外间栗桃与栗果行走间发出的响动,眼睛一眨,突然掉下了两滴泪。
这真的是永安二十一年,嬷嬷还活着,栗桃与栗果也还好好地待在她身边,与东宁世子的赐婚圣旨尚且未下,一切的一切都还有转圜的可能。
孔嬷嬷‘哎呦’了一声,「我的小主子怎的还对自己动上手了?你看看,都哭了,这是掐疼了吧?」
郁棠含着两汪泪笑了起来,「不疼的嬷嬷,我只是……」
话未说完,栗桃已经端着药从外间走了进来。
她撩了帘子,却没即刻进入寝屋,反倒慢下步伐,让孔嬷嬷能就此瞧见紧跟在她身后的两个宫婢。
「主子,大殿下派人来给您送东西了。」
郁肃璋的人不经通传便直接入殿,这事放在从前压根儿算不得什么,可是今时今日,郁棠才因为团绒的死生了场大病,孔嬷嬷心里有气,见状便抬高声音,指桑骂槐地斥责了一句:「栗桃,你究竟懂不懂规矩?主子不曾通传,你竟也敢直接撩了帘进来?这要是给其他宫的主子们瞧见了,还当是公主殿下没好好教过你分寸体统,凭白丢了咱们宫里的人!」
这话说的不客气,两个婢子对视一眼,齐齐跪了下去,「公主殿下恕罪。」
郁棠别过头去抹掉眼泪,「何事?」
年纪稍长的婢子将手中的乌木长盘端举过头顶,语气恭敬道:「这是大殿下命奴婢们送来的衣裙,殿下前些日子新得了两株成色极好的珊瑚,又闻公主已经退了热,遂请您五日后穿着此裙前去柳庭苑共赏。殿下还说了,请公主将护手缝制好,届时一并带过去。」
郁棠一时未答,她还记得前世时,自己因为想保全团绒的皮毛,便借病躲了这场邀约,谁知却被眼线报给了郁肃璋,害得掩埋尸骨的栗果被打发去了浣衣局受罚,她自己也被设计送去了京郊的避暑山庄静养思过,直至中元祭典才重新得了自由。
一旁的栗桃跼蹐地看了郁棠一眼,郁肃璋向来怪诞乖谬,此番邀了郁棠赴宴,不知是又想了什么法子要来折腾人。
室内陷入寂静,半晌之后,郁棠才点了点头,淡淡道:「知道了,东西放那儿吧。」
☆☆☆
待到两个婢子完全退出寝殿,栗果才从外殿急匆匆地跑进来,「公主……」
栗桃心急意慌地上前一步,接过话头道:「公主真的要去吗?您的身子才刚好些,万一此番……」
她突然噤声,谨慎地给栗果使了个眼色,待到后者合上栏窗后才压低了声音继续道:「万一此番大殿下再如前几日那般作弄您,那该如何是好?况且团绒的皮毛早就埋了,难道还要再挖出来吗?不如咱们想个因由,暂且先回绝了大殿下的邀约吧。」
郁棠摇了摇头,「他既专程派了人来传话,便容不得我不去,这珊瑚左右都是要赏的,何必还要白费那些拖延的功夫。更何况……」
她顿了顿,没再说下去,垂首小口地饮了一勺碗中的药。
更何况她不仅要保全栗果,也正需要一个恰当的机会,亲自在郁肃璋的面前演上一场戏。
夜色浓重,郁棠躺在床榻之中,细细回想着前世的种种。
前世之时,虽说直至永安二十四年她才正式离宫出降,但那场让她最终走向弃子结局的赐婚却发生在永安二十一年的中秋宫宴上。只是那一年的隆冬,太后驾崩,国丧三载,因此这场厘降之礼才被推迟到了三年后。
圣旨一旦下了便再难收回,眼下她当务之急,便是先要躲过与东宁世子的婚事。
【注】
豆豆网VIP作品,所有作品均已完结。将不定期进行免费连载(部分情节刪除)。
需完整完结请点这里咨询客服>>>
立讯精密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自愿上榻当王妃 上 第4章
CopyRight © 2022 本作品由豆豆小说阅读网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