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那时起,每回到师府,他总会给她讲故事,也给她新玩具,有时是买的、有时是他自己做的,而她总是玩得好开心。
六岁那年,有一回她到师府时,师畲还未下学,但府里有好多孩子,笑闹声响彻花园,当她好奇凑上前时,他们望着她毛躁、蓬松的鬈发,不仅不断唤她「鸟窝头」,并还来回玩扯她的头发,当她慌乱躲避时,不小心碰倒了一个孩子,那孩子哭声震天,让所有仆侍都束手无策。
下了学的师畲到来后,孩子们纷纷上前告状,说她故意打人,而她,只能抱着自己的头发眼泪汪汪望着他,什么也说不出。
他并没有问她有否打人,而是唤来仆侍问清原委,之后,出人意表地让另一个较大的男孩去抱花园中一块如西瓜大的圆石。
男孩用了半天力,总算勉强抱起了那颗圆石,而当师畲喊她去时,她轻易就抱起了石磈,还能自如来回走动。
那时的他,是这么说的——
她只是力气比你们大些,绝非故意碰撞人,更何况,若你们没有作弄她,她根本不必慌乱躲避,也就不会有人跌跤。此外,她的头发不是鸟窝,而是茉莉的形状,若你们不知晓此花,表示你们学习不够认真,回家后多看看书。
整整五年,她就跟在他的身后「小畲哥哥」长、「小畲哥哥」短,而他也一直唤她小茉莉,然后领着她一起看书、画画、解玩小机关,更为她讲述世间神奇,研究如何打造一把让她不会弹断弦的琴,直至事件爆发,他们彻底分离。
过去的,终究再回不来了。
但无论如何,就算不是为了那张图纸,她也会尽其所能地关照他在蔤罗城内的食衣住行,毕竟,她边家欠他师家的,真的一世都还不清……
「抱歉,我马上就好。」这日,因太专注于工作,以至错过晚饭时间的边沐月,在听到餐屋外传来的熟悉脚步声时,头回也没回便喊道。
做饭这事,在墨院里本可全由机关代劳,毕竟在多代机关师的共同努力精进下,将食材与调料放入那些由磁石与水力驱动的自动机械做出几道菜根本不是问题。
可边沐月总觉着吃着那些变化不多的菜色没意思,再加上做饭不仅可以让她彻底放松,更常让她灵光一闪,解开一些她原本想不透的问题,因此有空时她总亲自下厨。
由于师畲总在固定时间用饭,为避免尴尬,所以她总做好饭菜便离开内院,因此她虽负责他的三餐,但他们至今从不曾一起共同用餐过。
「不急。」信步走入餐屋,师畲大方落坐,然后望着将头发整个盘在脑后的边沐月,用餐盘将三菜一汤及两碗米饭端至桌上。
「好了。」用帕子抹抹颊旁汗水,边沐月边说边脱下腰间系着的围裙,然后又走至一旁,将机关沏好的茶端起。
「下回多加点辣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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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贼之花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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