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绿正给她整理袖口,闻言不自觉动作一顿。
陶令仪见她如此,便问:「怎么?」
水绿如实答道:「昨日风大,蒙着的油布被吹飞了大半,旁的倒是还好,只是那蔷薇娇嫩,被打得七零八落。」
陶令仪闻言下意识往院子的方向看了一眼,但隔着一架山水屏风,看不真切,便说:「带我去看看。」
水绿扶她起身,往院中花圃走去,这花圃不多大,栽种的花草却多:枝簇繁茂的木香,如蝶振翅的琼花,鲜妍俏丽的芍药,高雅洁净的木兰……其间种种,都是燕臻命人从外头移植过来的,有专门的花匠侍弄,各个开得精致。
唯有最角落的一株蔷薇,蔫哒哒地没有生气。
陶令仪有些心疼地扶起藤蔓,「竟成了这模样。」
这是一株野蔷薇,不知哪阵风把它刮进高大的院墙,没多久就爬了半面墙,专侍花草的婢女嫌它野蛮杂乱,本想连根拔起,陶令仪却看着喜欢,叫人搭了个架子,将蔷薇藤移过去。
却不想事与愿违,有了藤架的蔷薇愈发娇嫩,又遭昨日那场暴雨,一夜之间毁了个干净。
陶令仪莫名有些难过,她与水绿吩咐道:「叫人好好料理这些残枝吧。」
水绿应下,命人将残枝理好,扶着陶令仪到一旁的秋千坐下,秋千上铺着厚厚的羊毛毯,倒不怕会着凉,只怕一会儿起风,水绿不放心地指使廊下的小丫鬟,「去把娘子的披风拿来。」
「哪有那么娇气。」陶令仪笑着摇摇头,她抬手遮住眼睛,挡住稍显刺眼的光,「我不冷。」
水绿答应,接过披风叠放在一旁。
陶令仪伸手去拉水绿的袖子,示意她在身边坐下。秋千很宽敞,坐两人也不算挤,但水绿显得很不自在,几乎要将半个身子都悬空到秋千外了,陶令仪无奈将她又拉近些,问:「水绿姊姊,你可不许同我生分。」
水绿不防她会这样说,连忙摇头,「娘子这是哪里话?」
陶令仪歪了歪头,道:「我虽不记得从前的事,却也能觉出你对我的疏离。是不是因为我不记得你了,你觉得伤心?」
水绿抿了抿唇,否认道:「奴婢不敢这般想,奴婢只是一个下人。」
陶令仪却十分真诚,「你跟我这么久,我的所有习惯你都记得,我怎么会只把你当下人呢?」
她说着轻轻蹙眉,看水绿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竟有些想笑,问:「难不成我失忆之后性子都变了,我从前待你们很不好吗?」
她有些苦恼地撅了撅嘴,「不会吧。」
水绿就坐在她身边,一偏头便能看见她认真思索的侧脸,杏眼清澈而真诚,让人难以说出哄骗的话。她艰难地吐出一口气,顺着陶令仪方才的话说:「奴婢不是寒心,只是担心您。你自小体弱,如今又失忆了,好在有郎君在,要不然,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听她提到燕臻,陶令仪的唇角不自觉便带上笑,她分享秘密似的,同她说:「水绿,我总觉得表哥好像变化很大?」
水绿的神色微不可察地一滞,「娘子的意思是……」
陶令仪道:「具体如何我也说不出来,只是模模糊糊的感觉,表哥从前不是这样。我们虽是表兄妹,但近些年好像也没怎么见过面,如今表哥仿佛更加温柔体贴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耳廓绯红,娇怯喜人。
水绿说:「娘子不知,您当日摔伤后,郎君急坏了。他说如果不是自己迟来一刻钟,您也不会遇上大雨,他又愧疚又心疼,对您自然更胜从前。」
陶令仪听得认真,她又补充道:「奴婢一直都知道,这世上,郎君是待您最好的了。」
听完这话,陶令仪莞尔一笑,没再接话。
主仆二人又闲谈许久,一阵风起,水绿立刻起身,替她披上披风,劝道:「娘子,进屋去吧,可别着了凉。」
其实现下正是阳光最好的时候,微弱的秋风拂过庭院,只带来了芬芳花香,陶令仪并不冷,但也知道水绿是担心她,便由着她将自己扶回内室。
她重新倚在美人榻上,只能再隔着窗去看院子,那眼巴巴的神情瞧着十分可怜,水绿竟有些不忍,主动问道:「娘子一个人可是觉得无趣?」
她看向墙上挂着的凤尾琵琶,问:「您想弹琵琶吗?」
陶令仪收回视线,本欲点头,却见一旁的小桌上摆着本书,陶令仪倾身去瞧,原是燕臻上午翻过的那本《两京游记》。
她随手翻开几页,能看见零零散散的批注,字迹遒劲漂亮,应当是燕臻的字迹,只是他当时只是随意翻看,竟还做了批注么?
她好奇地问水绿,水绿指了指书房的方向,答道:「郎君知道娘子爱看书。您这书房里大半的藏书都是郎君送来的,有些是新书,也有他曾读过的旧书,您不是最爱看游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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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雍逃后 卷一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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