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令仪自然不会说,她强揣着那点子侥幸,勾了勾唇角,磕磕绊绊地说:「表哥的话,我不明白……」
「这么喜欢做戏?」他上前一步,抬手捏住她白嫩的下颌,淡声道,「你若不说,便让园中的所有人为你陪葬,总归是他们之中的一个。」
他说话的语气很淡,内容却残忍至极,陶令仪被他骤起的凌厉气势慑的说不出话,好半晌,才道:「她们都是你的人。」
这话似指责也是试探。
燕臻点头,干脆直接承认了,「孤从不养背主之人。」
这般的自称,陶令仪忍不住问:「你……你到底是谁?」
燕臻挑了挑眉,「看来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
这人实在敏锐,陶令仪说不出话了。
她现在整个人都很乱,更有些慌,她甚至觉得现在才是做梦,要不然怎么对她体贴关怀了一个多月的表哥忽然成了冷厉骇人的骗子,而她身边亲近的婢女,也不过是这场骗局的帮凶。
她甚至不知道要不要去听那原本的真相。积蓄了两个月的真相,她真的可以承受吗?
眼里不知何时蓄满了眼泪,陶令仪伸手去捂,眼泪大颗大颗地从指缝中滴下,打湿了她身前的衣襟。
燕臻抱臂倚靠在妆台边,就那么看着她落泪。
与想象中的不同,哭起来竟然没有声音,此时呜呜戚戚的,像是被人用手掌掐住了脖子。
他不悦地蹙了蹙眉,而后冷声唤了一句,「薛呈。」
从前他来晴方园,从不会带薛呈,只怕会被陶令仪看出端倪。而今日会把薛呈带来,便是因为,他早在心中有了预料。
刘医正每一次为陶令仪请脉之后,都要再去一次东宫,将近期的情况一一禀告给燕臻。
而关于陶令仪的恢复情况,自然也是极致的详尽,反倒是陶令仪本人,听到的回答只是真实情况的七八成。
燕臻早就知道,她很快便会恢复记忆了。
正巧昨日清荷察觉到陶令仪的些微异样,夜里来给她掖被子的时候,又看到了窗台上的零星几点灰烬,她不敢迟疑,连忙让人去东宫回禀。
所以,燕臻才会出现在这里。
对于他而言,陶令仪面上的情绪便如展开的白纸,一颦一怒都在表面,他冷眼旁观,只觉得这出戏唱得难看,连哭都不会哭。
薛呈闻声走进来,便燕臻恭敬地行了一礼,也不再顾及陶令仪在不在场,直接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燕臻抬手,两指并拢朝他招了招,「把东西带上来。」
陶令仪心口一跳,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一个脸生的护卫拎着一具软绵绵的尸体走近内室,掌下一松,那尸体在地上径直滚了几圈,正停在陶令仪的脚下。
而陶令仪早在看见他进来的那一瞬间就已经闭上了眼睛,燕臻没听见预料中的动静,皱了皱眉,转头去看,正见她如受了惊的兔子似的,缩在床尾处。
燕臻心里啧一声,摆摆手,示意人都退下,然后自己走到床边,一把掐住了陶令仪的细腰。
他看着清瘦,实际力气却极大,这一下直接将陶令仪打横拎了起来。
「啊——」陶令仪下意识地尖叫一声,而后再顾不得其他,用尽全身力气攀住了眼前人的肩膀,仿佛怕他下一瞬就会将她直接摔死,「放……放我下来。」
燕臻睨着她因为过于恐惧而微蜷起的双腿,终于满意了些,他将人放到地面,一只手紧紧将她的双手锁住,另一只手在她的腰间轻揉了一下。
顿时,一股陌生的颤栗感顺着腰眼传至四肢百骸,睫毛颤了颤,她睁开眼,却和地上早已扭曲僵硬的尸体四目相对。
「凝脂……」尖叫生生顿在喉间,她认出了那是谁。
昨晚上在外院侍弄花草的小丫头,平时嘴甜人乖,手脚也麻利。
她还穿着昨天晚上的衣裳,脸上青紫难看,下半身已血肉模糊,腰臀处更是连带着衣裳碎片一并陷进了肉里,隐约可能糜状的烂肉。
她是被人生生打死的。
这个认知在脑海中悄然浮现,陶令仪颤抖着捂住嘴巴,双腿一软,直接跌跪在了原处。
「凝脂……」陶令仪又轻唤了一声,无力地闭上了眼睛,泪水奔涌而下,她先是低声呜咽着,而后声音渐大,带着几分绝望的痛。
许是哭这可怜的婢女,又或是在哭茫然无辜的自己。
燕臻随意寻了个椅子坐下,看着她背对着自己弓起的背,审问道:「现在可以说了,你,都知道了什么?」
陶令仪却问,「我阿爹在哪?」
果然是陶郁林的手笔,燕臻压下眼底的寒意,慢条斯理道:「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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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雍逃后 卷一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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