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说得阴阳怪气的，姬醇夜其实听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但话里隐约的不祥意味，还是能模模糊糊的察觉到。
　　所以在这苑里，不仅要年轻，还得貌美，而且性子不能太软，不能让客人随意的折腾……
　　「因为是商品，所以要好好的保护啊……」他喃喃。
　　冯于霏想他终于开窍了，不雅的翻个白眼，「等我开始接客，三个月内就要站上第一红牌的位置，攒够了钱，给自己赎身，这辈子死都不要再踏进花街。」
　　他把话说得很绝，一点余地都不留。
　　姬醇夜瞧着他，从他披散在肩上的微鬈长发，到细长的凤眼，微厚的下唇，尖尖的瓜子脸，没有拢上的衣襟透出的白皙皮肤，以及在这个年纪，摸上去自然弹手结实的青春肉体……目光落到他手腕上的殷红小痣，略微眨了眨眼。
　　「你这托颊的姿势很好看。」他像在评点似的点点头，「夏姑娘要我守着第三名的位置就可以了，风尖浪头的红牌小倌就麻烦你去担当吧！」
　　坐在对床上的冯于霏睁大他那双细长的凤眼，针一般刺向他。
　　姬醇夜毫不在意，好半晌也不给点反应。
　　冯于霏恶狠狠的瞪了他良久，见他神色自若，一点冷嘲热讽的刻薄态度也没有，这才勉强相信了他这番话应该是真心诚意。
　　姬醇夜也不去理会他的诸多心思，只是靠着冰冷的墙壁，想着之后要接受的小倌训练。
　　夜变得更深，而月光更亮。
　　在同一个月亮底下，在同一条花街上，那个将他从泥水里一把拉起的夏姑娘，不知道是不是也依然醒着，和他一样倚着墙壁在发呆？
　　他有一点想要再见到那个英气果断的女子。
　　「成为小倌之后，应该就可以去见你了吧……语欢姑娘。」
　　他没有称姊姊，仿佛打从一开始，这个称谓就不存在他的意志之中。
　　第二章
　　冯于霏所说的三个月内成为当家红牌的狂妄发言，聚星苑的管事虽然没有听见，但是他的心里也的确是这么打算的。
　　正因为对年轻貌美的冯于霏有所期待，才会把金钗姐儿所救起的姬醇夜塞进冯于霏的房里，希望能够藉由他的影响，把这又瘦又小又干巴巴的少年调教得令人食指大动。
　　姬醇夜也的确是跟着冯于霏一起受训练的。
　　在两人一同行动，度过整个夏季，来到深秋季节后，即将入冬之际，聚星苑的管事装作若无其事，私下问了冯于霏。
　　「那个醇夜……你觉得如何？」
　　「姬醇夜？」不提还好，这一提，冯于霏立刻咬牙切齿。
　　「他果然是不成吗？」管事吓了一跳，心想，连于霏都气成这样了，那孩子真的调教不起来啊？「好歹也花了这么久的时间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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