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院真甜 第62章

  钟若晴僵在原地,许久,才突兀地笑了笑,道:「哦,是吗?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日一早,」初一顿了顿,道,「他醒来后,便立刻让我去请神医。」
  原来这就是纯净上午缺席的原因……
  钟若晴忽然陷入一阵恍惚。慕容澶肯放下心结,面对自己内心真实所愿,不论对北雍还是对大胤,甚至对这里的每一个人来说,都该是好消息,她分明应该高兴才是。
  可她脑中回荡着的,却只有对方昨夜的那句话。
  「生死,各一半……」
  换而言之,就是倘若他的身体熬不住那刚烈的药性,这一去,可能便是永诀……
  「他做出决定之前,应该同我们说说才是……」她缓缓地坐了下去,喃喃道,只觉得心中弥漫着一种混沌又模糊的感觉,似喜非喜,似悲非悲。
  「殿下留下话说,他这是拿命在赌,所以……」初一掩去眼中暗涌的情绪,恢复如常,道,「还是少些牵挂为好。」
  钟若晴一时间竟也无言。只能怔怔地转过头去,看向身后的苏门锦。
  「你……早就知道了吗?」
  「我又不是算卦先生,哪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苏门锦笑了笑,但那笑容却又很快淡去,「但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却也在意料之中。以他的性子,莫说五成,即便机会只有一成,他也定会一试。」
  初一似乎有所触动,缓缓道:「原来殿下……比任何人都要牵挂北雍。」
  「我知道。」苏门锦道,「否则他又怎会每月都让你送来北雍的消息?」
  过去,慕容澶之所以表现得对故国旧事漠不关心,甚至屡次拒绝苏门锦的劝说,并不是因为他当真抛开了所有挂念,而是因为太过执念,只能强行画地为牢,将自己与外界阻隔起来。
  因为他已无能为力。
  双目失明,病体残躯,这样的他又该如何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不是不想,只是不能。
  而此时此刻,他那向来黑暗得密不通风的世界里,却忽然有了光亮。即便只是一缕,也足以带来莫大的希望。
  他又怎会轻易放过?纵是拼死一搏,也要将那光芒死死握在掌心。
  「殿下的心思,我竟今日才看透……」初一忽然笑了笑,笑得有些失魂落魄,「若能早些看透,又何必让他挨到今日……」
  说罢,他便拿着剑步履踉跄地往门边走去。
  「你……你没事吧?」钟若晴有些担心地追上几步,可对方的身影却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她站在原地叹了口气,冷不丁的,肩头却覆上一层温暖的触感,抬起头,便再度对上苏门锦含笑的双目。
  他似有些怨怼地道:「为了另一个男人……不对,是两个男人露出这般牵肠挂肚的表情,你莫不是成心想让我吃醋吗?」
  钟若雪心中一动,却也知道对方是有心缓和气氛,便皱了皱眉:「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打趣了。你就不担心吗?慕容澶万一撑不过去……」炒股日记www.ddgp.net
  她话头顿住,没有再说下去,只因自己也给不出答案。
  「我自然担心,」苏门锦道,「但我也相信,纯净是我相中的人,不会有失。」
  看着对方含笑却坚定的目光,钟若晴下意识地点点头,一颗心便奇迹般地安定了下来。
  不需缘由,不问过程,或许便是源于心底最深处的信赖吧。
  之后,纯净因为扭伤了脚,申请停课修养一阵。段院主对这群隔三差五便要出点事儿的人似乎早已无语,又或许觉得课堂上没有他们反而更好,此番竟意外慷慨地一挥衣袖,给他批了十日的假。
  纯净在苏门锦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但眨眼工夫却又身形矫健地翻过院墙,直奔南院。
  从那日起,他便游走于北院与南院之间,白天当室友们外出上课时,他便去南院替慕容澶治病,黄昏时分又赶在他们回来之前提前躺上了床,捂着脚一阵哼哼唧唧。
  按照纯洁的要求,慕容澶在接受药浴的日子里需要闭关,除了自己以外,任何人不得进出。故而对于他的情况,旁人就算再挂心,也只能按捺下焦躁的心情,等待消息。
  而在他闭关的第二天,钟若晴便带着诗琴搬进了南院,毕竟这院子在名义上可是陛下开口赐给她的,可以说是堂而皇之,名正言顺了。
  对于未婚妻和慕容澶间接住在了同一个屋檐下的这件事,苏门锦虽然表示过严正抗议,但终究因为理由太不充分而被驳回。毕竟同在这屋檐下的除了钟若晴和慕容澶,还有诗琴、初一和纯净……人实在是多了去了。
  苏门锦抗议失败,却并未放松警惕,寻了空子就要来南院转悠一番,时而带些新鲜玩意儿过来,时而不着边际地插科打诨。
  钟若晴知道,实则他内心也是担忧的,却没有将任何负面的情绪表露出来,还变着花样替她们排解。
  但好在从药室里出来的纯净除却面带倦容外,并未带来更多的消息。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如此这般风平浪静地过了五日。
  第六日的夜里月朗星疏,如水的月色从窗口泻入,明晃晃地流淌了一地。
  钟若晴双手托腮地趴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脑中回想着纯净今日离去时留下的话,终是不能成眠。
  这是他六日里,第一次提及慕容澶的状况。
  「他脑中的淤血已有了好转的迹象,只不过体虚的症状也更甚,」他慢慢地道,「今夜是一道坎,能否熬得过,便看他自己的了……」
  钟若晴如陀螺般翻滚了几圈,终于还是披了件外衣走下床,推门缓缓来到院中。
  院中飘散着淡淡的酒气,竟是初一正坐在石桌边,独自饮酒。但即便手中握着酒杯,他的双目却依旧定定地看着后院的方向,即便知道钟若晴来了,也同样目光不移。
  钟若晴知道,慕容澶闭关的这几日间,初一几乎没有合过眼,不论白天黑夜,他都如同一尊雕像般,静静地守候着他。
  她在初一的对面坐下来,道:「你也该休息休息,这边还有我和诗琴在呢。」
  初一仰头将杯中的酒饮尽,冷冷的并不搭理她。
  眼见他态度如此坚决,钟若晴只是笑了笑,道:「慕容澶能有你这样忠心的属下,当真是件幸事。」
  即便初一平日里几乎从不和人说话,但二人到底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了好几日,钟若晴早已看出这人实在是一根筋,一心一意只记挂着慕容澶,其余的人和事则自动屏蔽,入不了他的眼和耳。
  想和他交流,必须开启「慕容澶」这个关键词。
  果然,听闻此言,初一握住酒杯的手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
  「不,」他缓缓道,「能遇殿下,是我之幸……」
  那一刻,借着月色,钟若晴看清了他眼底的微醺之色。
  「你喝了多少?你……」话没说完,因为她低下头,才发现地面上竟然到处都是空酒坛,便站起身,改了口道,「你醉了,回去休息吧。」
  初一却躲开了她试图拉自己的手,自嘲地笑了笑,自顾自地开了口,声音里流露着毫不掩饰的崇拜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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