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澶没再说什么,只站在原地含笑凝视着她远去的背影。初一提剑站在旁边,瞅瞅远方,又瞅瞅他,犹豫片刻终于忍不住道:「若什么晴啊,殿下,这也太肉麻了!」
「是吗?」慕容澶侧脸看过来,眼底还带着犹未散去的笑意,如冬尽春来之际还未消融的冰雪。
初一面色一讪,立刻看向别处,生生闭了嘴。如果钟若晴恰在一旁,一定会为自己之前的结论做出一条重要的补充:慕容澶的颜值不仅老少通杀,更是男女也咸宜,实在是太危险,太危险了!
由于早已做好了准备工作,一行人倒也十分放心地由南院穿过中院,随后来到大门,堂而皇之地推门离开。
缓缓合上大门时,钟若晴禁不住又有了一丝恍惚。数月里的书院生活,一霎间从脑海中倏忽而过,恍然如昨,而如今,却是当真要说再见了。
此番可能是暂别,也可能是永诀。前路凶险莫测,谁也无法预料。
可她却明白,将慕容澶护送回北雍,这是自己必须要做的事。这不仅仅是为了帮助苏门锦,更是身为大胤子民所应当肩负的责任,还天下以太平。
想到这里,她眼中多了几分坚定之色,终于下定决心,将大门轻轻掩上。
回过身,却见苏门锦正在前面等她。她向他跑去,他拉起她的手,二人肩并着肩,缓缓朝前走去。
月色如霜,将二人身前与身后的路,都照成了一片光明的坦途。
纵然前路再多艰险,有一人生死与共,便是莫大幸事,余愿足矣。
后山之中,果然有两辆马车隐匿在乱草深处。
慕容澶在马车前立定,目光扫过两名车夫,微有一丝迟滞。初一见状便立刻上前道:「这两名车夫虽是普通百姓,却天生聋哑,殿下大可放心。」
慕容澶闻言,这才缓缓点了点头,在初一的搀扶下,上了其中一辆马车。
苏门锦帮着钟若晴装好了行李后,正好上车,忽然觉得那里不对,扭头看向一旁的纯净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纯净一愣:「公子,我……我难道不应该跟着你吗?」
苏门锦微微扭头,看了看自己左边的钟若晴,又看了看右边的诗琴,最后朝另一辆马车的方向努努嘴:「这里没你的位置,那边去,那边去。」
诗琴也跟着打圆场,道:「要不你就去问问吧,正好也可以一路关照殿下的病情不是吗?殿下那么心善,一定不会拒绝你的!」
纯净撇撇嘴,只得提着大包小包来到慕容澶的车前,弱弱唤了声:「殿下……」
话音刚落,初一的脸就从里面伸了出来,凶巴巴地问:「怎么了?」
纯净吓得后退一步,道:「那个……那边没有空位了,我能坐到殿下这边来吗?」
「不行!」初一一副老母鸡护食的态度,拒绝得斩钉截铁,「殿下千金之躯,岂能和普通的凡夫俗子共乘一车」
旋即,慕容澶的声音响了起来:「初一,不可胡闹。纯净是我的恩人,自当邀他上来。」
初一只得一百个不情愿地接纳了这个凡夫俗子。
纯净轻手轻脚地上了车,只见慕容澶正裹着狐裘坐在一侧,闭目养神。面容虽然依旧有些苍白,但较之前已然好很多了。
听闻动静,他徐徐睁开眼,看了过来。炒股日记www.ddgp.net
纯净迟疑了片刻,从袖中取出一个木盒,道:「殿下,这是那日您提过的丹药,我根据古书记载,几经尝试,终于炼制而成……」
慕容澶接过,将木盒打开,果然见里面正躺着三颗白玉般的素白药丸。他很快将盒子合上,收入衣袖中,微微一笑:「多谢。」
初一在旁边看不明白,便警觉道:「这是什么药?」
纯净看了慕容澶一眼,道:「殿下担心此去路途艰险,让我准备了三颗固本培元的丹药,以备不时之需。」
初一皱眉:「我习武多年,怎么不知道世上还有这等神奇的丹药?」
纯净怔了怔,刚要说什么,却被慕容澶淡声打断:「你才多大?不知道的事情还太多。」
说着,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纯净这边,后者便定了定神,垂下眼不再多话。
而初一向来对自家殿下的以每一句话都信服,闻言便只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疑有他。
同一时刻,清宏书院万籁俱寂,鸦雀无声。
中院里,五道身影从暗中徐徐现身,无声无息地站住了脚步。
「夫子,他们已经走了。」最先开口的是三师兄纯正,说话的同时,他正微微侧头听着外面的动静。方圆二里之内的所有动静,只要他想,便无一能逃过他的双耳。
随后,一人走上起来,手中还把玩着一根香,正是二师兄纯朴。
他扬眉笑道:「这几个小子丫头倒还有些本事,竟然事先在院中各处插满这古怪玩意儿,好堂而皇之地走人。还好我饱读诗书,通晓古今,一眼就看出了这是天命镇魂香,虽然无色无味,却能让人睡眠更沉。」
另一人立刻接口:「能吃吗?」
不必多说,自是大师兄纯厚。
而三人旁边,则照旧立着四师兄纯粹,只不过跟往常一样,他对于其他人的话恍若未闻,不发一言,只是低头擦拭着手中那把锈迹斑斑的铁剑。
听着耳畔四人,准确来说应该是三人叽叽喳喳的一番话,段院主却只是微微仰头看向远方的夜色,神情若有所思。
「你们在书院也待了近十年了吧?」忽然,他缓缓开了口。
四大师兄面面相觑,各自缓缓点头。向来话最多的三师兄顿了顿,拱手道:「夫子待我等恩重如山,若无夫子,则无我等今日。夫子若有吩咐,但讲无妨,我等定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潜龙伏虎,终有用时,」段院主捋了捋胡须,缓缓点了点头,「如今,也该让你们离开了……」
根据初一带来的消息,慕容澶的旧部故交,以及朝中对慕容循不满之人,已然暗中集结了数万人马,藏身于北雍南境的蓉城。这是座坐落于大漠之中,少有人烟的半荒小城,正因为条件太恶劣,才让慕容循派来围剿的人马束手无策。
为了避开大小城镇中隐藏着的霍文璟耳目,也为了更快抵达目的地,经过商量,众人决定走一条穿行于山野之中的近道。
只是近道虽近,有些地方却根本没有道,只能靠马车的车轮乱石与杂草中地方,生生轧出一条路来。
其崎岖颠簸,可想而知。
如此这般,众人驾车从天黑走到天亮,从清晨走到黄昏。
慕容澶的马车中安静得落针可闻,纯净一直拢着衣袖打着瞌睡,马车忽然一抖,他整个人往上一跳,醒了过来。一侧头,却发现坐在车内的慕容澶已然微微蹙了眉,额前渗出细密的汗珠,面色也变得苍白了许多。他很清楚,以对方的身体状况而言,长久在外奔波本就是超负荷运作,更何况还在不停晃荡?
若非慕容澶执意要求,身为大夫的他,是绝不会容许他就这么急匆匆上路的。
纯净赶紧从随身携带的百宝箱里翻出安神的药,送到慕容澶手边。后者缓缓接过,放在唇边啜饮了一口,却很快弯腰吐在了帕子上。
初一见状立刻跳了起来,大喊停车。喊了一阵不见动静,这才想起车夫俱是聋哑之人,便掀开帘子钻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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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院真甜 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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