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儿听得这话,稍稍愣了一下,旋即笑出了声,「姑娘怕不是病糊涂了吧,这些神神鬼鬼的,都只有书里才有,人怎么可能变成狸奴呢!姑娘许是睡了太久,才将梦里的事儿当了真!」
是啊,人怎会变成狸奴呢……
燕沅抿了抿唇,无奈地笑了笑,这话不管是说给谁听,都当是这般反应。
她张了张嘴,本想让夏儿去打听打听御书房那厢的事儿,可到底还是将话咽了回去。如今她连给她下毒的人是谁都不知,冒然让夏儿去打听,只怕惹祸上身。
看来真相如何,还得她自己去寻!
夏儿伺候燕沅用膳喝药后,又应她的意思,将她扶起来,在屋中走了几圈。
除了偶尔被夏儿扶起来出恭,其余时候燕沅都在榻上躺着,躺得着实有些久了,难免全身酸痛。
如此走了几圈,虽是有些吃力,但酸痛感到底减轻了些,出了身汗,人也连带着舒畅了。
只是汗水透湿了衣衫,黏黏腻腻,多少有些不适,燕沅便让夏儿烧水准备沐浴。
因燕沅向来不喜人伺候,夏儿也只能在屏风外候着,大抵一刻钟后,便听燕沅在内低低唤了一声。
夏儿绕过屏风,只匆匆扫一眼,便羞得面红耳赤,慌忙垂下头去。
只见燕沅将藕臂搭在桶沿上,无力地倚靠着,满头如瀑般的青丝散落,衬得一身凝脂雪肌愈发透亮白皙。桶中水清澈,隐隐可见藏在水面下的身段纤秾合度,婀娜曼妙。她双眸因虚弱而迷离缱绻,两颊微红,朱唇半咬着,愈发显得娇媚动人。
这场景,饶是女人瞧见也会心跳不止。
夏儿素来知晓她家姑娘生得好看,且那美貌非同一般。在渭陵时,李嬷嬷就曾说过,她家姑娘若生在乱世,只怕是各路豪强竞相抢夺的祸水。
也因着如此,燕沅长开后,李嬷嬷始终将她在庄子里藏得很牢,不许她私自外出,也不让她见任何外男,就是出去游玩,也是一顶幕篱遮得严严实实的,不教人瞧见真容。
虽说燕辙远将燕沅丢在了庄子里不怎么理会,但也让燕沅因祸得福,受到了保护,平平安安地活到了十六岁。
而若当初陈氏带走了燕沅,以燕沅这般容貌,只怕早晚会给她带来灾祸。
「夏儿,扶我起来。」
见夏儿失神,燕沅又唤了一声,她倒不是怠懒,只是因病浑身无力,泡久了便有些起不了身,要不是万不得已,她也不会叫夏儿进来。
夏儿将燕沅小心翼翼地扶出了浴桶,又扯下干净的帕子作势要给燕沅擦身。
燕沅忙抬手拦了她,赧赧道:「我自己来便是,一会儿穿好了衣裳再唤你。」
夏儿知道燕沅是不好意思,笑着颔首退了出去。
九月的天儿已有些寒了,出了浴桶,燕沅便觉浑身凉飕飕的,忍不住一个哆嗦,忙加快了擦拭的动作。
然擦到一半,燕沅捏着帕子的手却不动了。
只见她的右腿上赫然出现了一大片青紫,约莫半个拳头大小,在雪白的肌肤上格外显眼。
燕沅纳罕地蹙了蹙眉,她分明一直在榻上昏睡着,又是如何受得伤。
她思索了半晌,想起白日的事,忽而双眸微睁。
她怎觉得淤青的位置,和那小黄门今早掐狸奴的地方那么得像。
这个荒唐的想法只在燕沅脑中一闪而过。
她笑着摇了摇头,毕竟狸奴是狸奴,她是她,发生在狸奴身上的事儿怎可能同样发生在人身上呢。
「姑娘,您可穿好了,这天凉,您仔细受了寒。」见燕沅久久没动静,夏儿忍不住在外头提醒道。
「知道了。」燕沅应了一声,又低眸瞥了那瘀伤一眼,旋即伸手扯了架上的衣裙换上。
小小的瘀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许是先前她中毒倒下时不意在哪儿磕碰导致的吧。
☆☆☆
辰时前后,朝明殿早朝散,孟德豫跟随季渊回到御书房,转头见李福脸色煞白,还未缓过劲,暗暗骂了声「没出息」。
李福垂着头没敢吭声,但想起方才朝堂上的一幕,仍觉得惊心动魄。
今日朝臣议论的主要是涧南一带突发洪涝一事,此事解决地还算顺利,然早朝快结束时,高居上首的季渊忽得笑说近日收到一份好礼,甚是欢喜,欲与群臣分享同乐。
说罢,命孟德豫取来一物。
那物以红布覆盖得严严实实,根本猜不出究竟为何,可孟德豫端着托盘走进来,忽得脚下一绊,盘子前倾,盘中物好巧不巧咕噜噜滚到了赵王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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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宠后 卷一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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