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伸出肉嘟嘟的爪子,在他手掌上轻轻拍了拍,旋即抬起头,用一双璀璨的蓝黄异瞳地看着他,冲他软软长长地「喵」了一声。
好似在对他说什么。
对视了半晌,季渊蓦然自嘲地勾了勾唇。
「你在安慰朕?」
他声音低沉,似带着几分愠怒。
燕沅一个激灵,便见季渊盯着她,眸色愈发阴沉浓重起来。
她霎时怔住了,蓦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何要蠢到去同情杀人不眨眼的暴君,正欲逃跑,就被一只大掌提了起来。
「你是觉得朕很难过吗?」
季渊冷笑了一声,没想到自己竟被一只狸奴同情了。
被提在半空的燕沅看着季渊眸中的阴鸷,吓得心肝直颤,幸好她能屈能伸,立马耷拉着两个耳朵,可怜兮兮地望着季渊。
又是这个眼神!
季渊蹙了蹙眉,本想将手上的狸奴丢出去,可顿了顿,不知为何,还是将它放在了膝上。
若是换作旁人,此时早没了性命,然想起方才狸奴安慰他时真挚的眼神,季渊只觉心头隐隐生出几丝难言的异样。
他抬眸,望向墙上的画像,目光冰冷锐利,不带一丝感情。
这世上,并没有什么值得他难过的。
他不需要安慰,也从未有人给过他安慰,。
打从出生起,他母后便对他厌恶至极,不愿多看他一眼。他父皇季承嗣亦是如此,他将所有心思都扑在一个不爱他的女人身上,从始至终将他当作一个无用的附属品。
每年,他之所以前来祭拜,不过是想告诫自己不要像季承嗣一般愚蠢,沉溺于情爱以至于走上绝路。
自六岁那年,被亲叔父派去的人毒杀,从乱葬岗的死人堆里爬出来时,季渊便知道,这世上除了自己谁都不可信,只有大权独揽,手握生杀之柄,才不会任人欺凌。
燕沅不知季渊在想什么,只觉他一身戾气散出来,吓得她埋下头,往他怀里缩了又缩。
连续两个多时辰,季渊都神色自若,跪在香堂内一动不动,燕沅闲得无聊,干脆蜷缩在季渊身边的蒲团上,舒舒坦坦地睡了一觉。
本以为再醒来,应会是在凝玉阁的床榻上,谁知睁眼看见的仍是季渊赭色的衣角。
她诧异地往外望,瞧见大亮的天色,心下隐隐了然了几分。
虽没有刻意去求证,但从她每回苏醒的时间来看,燕沅发现,刚开始,她成为狸奴,和为人的时辰几乎是一样的,大抵都在六个时辰上下。
只不过,渐渐的,一日比一日醒得早了。
从前是要酉时才醒,而如今甚至还未过申时便会醒转。
照这么说,是不是再过一阵子,她就能彻底变回人了,再也不会变成狸奴了。
高兴归高兴,可想到今日醒转要面对的事儿,燕沅忧愁地垂下脑袋。
去见那淑妃还不如和暴君呆上一整日呢。
她抬眸看去,只见季渊双眸紧闭,呼吸平稳,好似睡着了一般。燕沅舒展了一下身子,想着在回到人身前,再去外头溜达一圈。
才走了两步,谁知一股熟悉的晕眩感让她霎时如醉酒一般摇摇晃晃,如何都站不稳了。
眼前发黑,身子不由自主地倒地前,燕沅只觉有一只大掌伸出,稳稳地托住了她的头。
季渊看着昏迷不醒的狸奴,再望向外头的天色,只觉它今日晕得比之前都早。他动作轻柔地将狸奴托抱进怀中,起身往正殿的方向而去。
燕沅再睁眼,看见熟悉的海棠红帐顶时,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看来,到底是逃不过的。
「姑娘,您醒了。」
夏儿撩开床帘,伺候燕沅起身梳洗。用篦子帮燕沅梳头时,她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少顷,满目愁容道:「姑娘,方才,淑妃娘娘又派人来提醒您莫要忘了晚上祈福的事,您……真要去吗?」
「去,自然是要去的。」
燕沅一脸无奈,若淑妃邀她只是为了去珍秀宫说说话,她大可以以身子不适推脱,可如今淑妃用高祖皇帝和孝贤太后为由,逼得她不得不去。
进也是死,退也是死,她咬了咬唇道:「夏儿,替我更衣。」
燕沅选的是一件月白长衫和柳绿暗花百迭裙,素净不张扬,在这个日子里倒算合适。为防身上这香气被人察觉,夏儿还在她腰上系了一个小香囊。
她方才更完衣,淑妃派来的人便已迫不及待地停在了凝玉阁门口,为首的正是那日来传消息的小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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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宠后 卷一 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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