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证据尽毁,又要如何让安南侯注意到其中贪腐一事呢?
穆兮窈绝望之际,却不知此时军营主帐中,方才听罢失火禀报的林铎却未显半分慌乱,只薄唇紧抿,面色沉冷如冰。
在他面前的红漆花梨木大案之上,铺着一件棉衣,袖口处赫然被剪开一个口子,但从破口处露出来的,并非软和的棉料,而是轻薄的柳絮,混杂着一些干草。
林铮向来是忍不住气的,登时在案上重重一锤,怒道:「我断知道户部那帮子人向来手脚不干净,但万万想不到居然有人敢将手伸到这些军需上,当真是丧心病狂!」
魏子绅则显得淡然许多,不过亦无了平日的笑意,面容端肃,「这存放棉衣的军需库正与那先前失火的粮草库紧挨,看来那人一开始的目的应就是这批棉衣。」
林铮冷哼一声,「一想便知,他们当初将手伸到此处,是觉得此地常年湿热,恐用不到这些棉衣,却不想今岁反常,那些人心中不安,这才急着毁灭证据!」
案前,林铎剑眉紧蹙,沉默半晌,问道:「那库中共有多少棉衣?」
「大抵六千余件。」魏子绅答,「倒是多亏了那封信,不然我们只怕一时想不到那些棉衣去,虽我们暗中已将粮草转移,但隔壁军需库却是未动,若是失火,倒还真趁了他们的意。」
他顿了顿,若有所思,「也不知那信是何人所传,着实帮了我们大忙。」
林铎微微垂眸。
的确很奇怪,前日他回府,门房送来一封信,其中所写寥寥几字而已——纵火者意在衣。
那字迹娟秀,像是女子所书。
「如今倒不是调查此事的时候。」他将指节在案上扣了扣,「吏部那些人知我性情,按理胆子再大,也不会打掖州军需的主意,除非迫不得已,才抱着侥幸之心铤而走险。」
「兄长的意思是……」魏子绅神色凝重了几分,「那些人与其说是贪污军饷,更像是……挪用。」
林铮虽平日里粗心浮气,但此刻也听懂了两位兄长的言下之意,顿时惊道:「他们是想拆东墙补西墙!但他们要补的是什么钱?」
林铎与魏子绅对视一眼,心下一时都有了答案,少顷,魏子绅缓缓道:「此番寒潮来势汹汹,连掖州都有所波及,我听闻一个多月前,陛下命太子亲自监管赈灾安民一事,与这批棉衣送来的时间似乎对得上……」
言至此,魏子绅蓦然灵光一闪,双眸微眯,「户部的人确实不敢对掖州的军需动手脚,恐怕这批棉衣一开始就不是给掖州的,而是情急之下与那些送来掖州的棉衣做了调换……」
若这棉衣不是给掖州的,那便是给……
林铮反应过来,登时怒极,破口大骂,「那些个天杀的混蛋,朝廷让他们赈灾,他们却中饱私囊,祸害百姓!兄长,此事定要上报陛下,将那些个畜牲一个个五马分尸,千刀万剐!」
林铎剑眉紧蹙,沉声道:「证据不足,恐难以定罪,且如今到底只是我们的猜想罢了。」
「可这不就是证据吗?」林铮指着案上那所谓的棉衣,眼下只想将那些蠹虫们一个个捏死,方才泄愤。
魏子绅忍不住摇了摇头,「一件衣裳,证明不了什么,也惩不了多少人,就怕到时那帮人断尾求生,此事不了了之。想要将其中牵涉之人连根拔起,需得更多确凿的证据。」
林铎颔首认同了这话,接着道:「军需库已烧,那些人不知我们早已转移了棉衣,自以为目的已成,想是暂时放松了警惕,我会照常拟书向陛下上报此事,请求调拨棉衣,借此机会,我们倒是可以去寻些证据。」
「寻证据?」林铮疑惑道,「大哥要去哪儿寻?不是说那纵火的并未向外传递消息吗,如此,又怎能顺藤摸瓜抓住其背后之人呢?」
毕竟粮草军需库起火,这事即便不刻意传递,也可轻易得知,想必很快那背后指使纵火之人便能收到事成的消息。
魏子绅闻言,忍不住抿唇轻笑。
若是放在从前,没有发现这棉衣的问题,兴许他们到最后,万不得已仍是要抓住纵火之人刑讯逼供,但如今却是有了方向。
棉衣调拨自是不会舍近取远,而这批棉衣便是来自离掖州快马加鞭大抵一日半路程的岑南。
他看向林铎,「刚巧前几日母亲来信提起,说岑南唐家的老太君身体抱恙,唐家与安南侯府是故交,兄长作为晚辈,前往探望也在情理之中。」
「那便明日,你随我一道去岑南。」林铎定定道。
林铮茫然地看着两个兄长跟打哑迷一般达成共识,片刻后,抬手指了指自己。
「那……我呢?」
林铮扫他一眼。
「留下,抓细作!」
☆☆☆
【注】
豆豆网VIP作品,所有作品均已完结。将不定期进行免费连载(部分情节刪除)。
需完整完结请点这里咨询客服>>>
立讯精密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带着孩子找爹爹 上 第24章
CopyRight © 2022 本作品由豆豆小说阅读网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