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这会儿顾清玄也不会被困扰了,明明跟郑氏开口指名道姓就能成的事,偏偏忸怩白费了一场心思。
天黑的时候顾清玄去沐浴梳洗,穿丝质寝衣回到卧房后,又忍不住细细研究起衣角上的质感。
蚕丝的手感极其细腻顺滑,指腹若有所思地在衣角上勾勒,脑中不由自主浮现出那张胆怯娇弱的脸来。
泛红的眼眶、湿润的眸子、饱满红润的唇,以及纤细瓷白的颈脖……那柔弱可欺的娇弱模样当真令人遐想连篇。
顾清玄喉结滚动,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好像哪里不对劲。他有些懊恼地倒在薄被上,默默拿手捂脸,感觉自己目前的心情很像一个怀春少妇。
简直羞耻到无法直视!
一夜辗转难眠,第二日顾清玄眼下泛青,太阳都晒屁股了还没起床。
这种情形极其少见。
郑氏还以为他生了病,敲门询问道:「郎君可起了?」
顾清玄在被窝里蠕动两下,隔了许久,他才披头散发地坐起身。如墨青丝散落到洁白的锦被上,睡眼惺忪的样子又懒又懵。
郑氏的询问声再次响起。
顾清玄又坐了会儿,才下床去开门。
郑氏见他像木头似的杵在门口,眼下泛青,神情倦怠的样子不禁被吓了一跳。
那厮把散落的发丝撩到耳后,领口微敞,露出修长颈脖和少许白皙春光。他脸上的神色倦懒,看到外头的热情阳光,狭长的瑞凤眼微微眯了眯,有些不习惯。
郑氏试探问:「郎君怎么了,是不是没睡好?」
顾清玄「唔」了一声,回到房里坐到床沿醒瞌睡。
外头忽然传来许诸的声音,问道:「郎君,今日还要不要上值?」
顾清玄不耐烦道:「不去。」
许诸咧嘴笑,退了下去。
郑氏伺候他更衣,今日不想出门,便穿了一身素白的绫罗家居服,交领衣衫,流云广袖,腰间束罗带,脚上穿最平常的布鞋,身上仅有的配饰便是发髻上的玉簪。
他书卷气息浓,身上越是简单,那种由内而外的学识教养便愈加明显,通身都是文士子弟的儒雅沉静,若是没甚表情时,气质则更显干净纯粹。
用过早食后,顾清玄在书房里消遣,却怎么都看不进去。
外头的夏蝉委实来得早,不知何时抱着老榆树叮咬,扯开嗓门发出嘈人的疯吼声,刺得人耳根子疼。
顾清玄有些毛躁,起身走到窗前打探,瞧见那只讨厌的夏蝉,亲自动手把它赶走。
树丫太高,他没法上树,便问许诸找来一根细长的竹竿。
见他拿着竹竿往窗边的榆树走去,许诸颇觉好笑,觉着自家郎君今日很有闲情逸致,居然跟一只知了较劲。
顾清玄眼神好,一竿子朝那只不知好歹的知了捅去,它惨叫一声,仓惶飞走了。
世界总算清净下来。
重新回到书房,周边一片寂静,偶有布谷鸟叫声传来,给夏日增添了几分生趣。
昨晚没睡好,顾清玄有些困倦,便坐在书案前打盹儿。他单手托腮,神情倦懒,眼眯萋着,整个人陷入了寂静的混沌中,昏昏欲睡。
莫约两刻钟后,门口传来许诸的敲门声。
顾清玄从昏睡中苏醒。
许诸说道:「郎君,沈御史来了。」
顾清玄隔了好半晌才回魂儿,吩咐道:「去给我打盆冷水来,醒醒瞌睡。」
许诸应声好,忙下去端来一盆冷水供他净面醒瞌睡。
整理妥当后,沈正坤才被家奴请进书房,二人相互行礼,随后各自入坐。
沈正坤此次来是揣了正事,把袖袋里的一封信函取出呈给顾清玄看,说道:「如文嘉所言,常州这趟浑水开始冒水泡了。」
顾清玄接过信函,细看后,眉毛上挑,原是一封没有署名的密函。
沈正坤严肃道:「信里提到的灶户丁家,我曾差人去打听过,确有此事。」
顾清玄把信函又仔细看过两回,问:「可知是何人送来的?」
沈正坤摇头,说道:「我查过,没有眉目,只知是个三岁小儿拿给家奴的,那稚儿年纪小,也问不出什么来,且家中只有妇孺,没有线索。」
顾清玄把信函还给他,在书案前若有所思踱步,说道:「灶户丁家和盐商裘家的这桩案子倒是一个可切入的线索。」
沈正坤点头道:「我也正想从丁家身上入手,他们是灶户,以煮盐为生,定然清楚盐商的底细,想必能从他们口中查出点名堂来。」
顾清玄提醒道:「沈兄行事定要谨慎,切莫打草惊蛇。」又道,「现今你我二人都被那帮人盯得紧,一旦被他们察觉到风吹草动,定会有所行动。」
「文嘉说得是,现今那丁老儿陷入囹圄,若被盐商知晓我们与他接触,只怕性命不保。」
「此事需得从长计议,万不可莽撞了。」
二人就丁家的事细细商议一番,临近正午时才议妥处理方案。
沈正坤还有其他事需处理,行得匆忙,连午饭都没用就走了。
顾清玄亲自送他出府。
折返回到西园时,刚进院子,就见苏暮过来送东西。
瞧见主仆二人,苏暮行福身礼。
顾清玄瞥了她一眼,心里头不大痛快,高昂着下巴,背着手爱理不理地进去了,一派高冷。
苏暮偷瞄他的背影,撇了撇嘴。
啧,瞧那忸怩的小模样,傲娇着呢。
从走廊过来的玉如瞧见苏暮办差,忍不住多瞥了她几眼。
待她办完事离开时,玉如叫住了她。
二人走到外头,玉如偷偷掐了她一把,小声问:「你还真是清高,何故拒了郑妈妈的好意抬举你?」
苏暮佯装被掐疼「哎哟」一声,压低声音道:「我若说想多苟几天好日子,害怕走冬香的路,你信不信?」
玉如压根就不信她的鬼话,说道:「你糊弄谁呢,这可是升迁的好事,谁不是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苏暮抿嘴笑,「那是你们,我胆子小,害怕。」
玉如又掐了她一把,「就知道你心眼跟蜂窝似的,不答实话。」又道,「许小郎君都问起你,看他对你还挺关照。你这丫头可有出息了,怎西园里个个都对你交口称赞?」
苏暮斜睨她,不答反问:「若那差事真的好,为何朱妈妈不让司英去?」
玉如一时被噎着。
苏暮:「司英不会做的事,我也不会做。」停顿片刻,「朱妈妈总不会害她。」
这话很有一番道理,玉如几乎信了。
把她忽悠后,苏暮才脱身回去。
现在已经到了正午,家奴们各自去庖厨那边用饭,苏暮忽然听到了自己的小八卦,还是陈婆子端着碗凑上前同她说的。
像她们这种奴婢,只要及笄了便可以婚配,匹配的夫家都是同等奴仆,听到陈婆子说有人想讨她倒也不意外。
苏暮就着胡瓜喝了口糙米粥,好奇问:「谁那么大的胆子敢来讨我这样的娘子?」又道,「我爹可是出了名的酒鬼无赖,我又是独女,被他缠上能不省心?」
她说的话都是实情,原本生得窈窕,若是出身好,婚事自然不错。
遗憾的是老子难缠,这也是人们打退堂鼓的根本原因。
陈婆子大口啃咬高粱馒头,含糊不清道:「周家,就是打理园子花草的周老儿,他家的老二周勤把你给相中了。」
听到这话,苏暮不由得愣了愣。
她对周二郎没什么印象,只知道周老儿为人处世挺不错,其妻张氏没在府里当差,在外头的庄子里管事,两个儿子则在商铺做伙计。
这是他家的大概情形。
陈婆子继续道:「我觉着这门亲事还不错,周老儿性子温吞,挺会为人处世,家里头也会经营,日子过得也算滋润,你去了他们家,应能得安稳。」
苏暮没有吭声。
陈婆子遗憾道:「倒是可惜了这般好的脸嘴,若不是有个混账爹,多半能指个更好的夫家做倚靠。」
苏暮笑了笑,「这便是命。」
朱婆子是府里的管事,苏暮又在她手下做事,受她管,周家想讨娶,自然会跟她通气,由她牵线。
这不,没过几日朱婆子便把苏暮找去问话,提起周家的事,问她有没有这个意愿。
苏暮心思活络,知道这事自己做不了主,心中经过好一番盘算后,才答道:「奴婢是家生子,婚姻之事靠东家一句话,奴婢做不了主。」
朱婆子摆手道:「话虽如此,但东家也不会强娶强卖。」又道,「你若觉着周家可以依靠,我便报给西园那边,得了家主准允,这桩事便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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