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瑜动筷夹了一只鸭舌尝了尝,鸭舌酥松脱骨,糟汁浓郁,别有一番风味。
「适宜佐酒。」
搁下筷子,一钵芋魁烧仔鸡呈了上来。
这道菜是李瑜喜爱的。
芋魁入口绵软,子鸡嫩滑,里头添了少许茱萸,有丁点辣,最适宜下饭。
郭氏也喜欢芋魁绵软的口感,用了两颗。
胭脂鹅脯、糟鸭舌、虾丸菠菜汤、芋魁烧仔鸡和凉拌蕨苔,母子俩只用了五个菜。
郭氏从不铺张浪费,庖厨里提供的分量也不多,刚刚适宜为止。
李瑜晚上吃得少,也只用了半碗精米饭。
撤下饮食后,郭氏遣退闲杂人,这才说起了正事,道:「今儿下午你大嫂娘家那边来了一位表姑娘,听说是江州刺史家的闺女,她领来拜见过我,瞧着倒是挺水灵的。」
李瑜一下子就听出了苗头,「大嫂这是要替我说亲?」
郭氏嫌弃道:「你别没个正经。」又道,「人家大老远进京一趟也不容易,明儿你瞧见了别甩脸子,让你大嫂下不来台。」
李瑜撇嘴,戏谑道:「我看大嫂是想肥水不流外人田。」
郭氏沉默了阵儿,「心里头清楚就好,勿要说出来。」
李瑜:「儿知道了。」
郭氏告诫道:「你打小就知分寸,你的婚事我是不强求的,只要你自个儿喜欢就好。那颜家姑娘你若瞧着喜欢,娶进门也无妨,若是不喜欢,就莫要招惹,千万别学你老子,一副花花肠子。」
李瑜「唔」了一声。
郭氏又说了些其他。
秋氏为这个家尽心尽力,她到底不想因这茬坏了婆媳关系,扫了儿媳妇的面子,故对李瑜叮嘱了许久才作罢。
把事情交代完了,李瑜才回西月阁去了。
天色还未暗下,宁樱一如往常那般站在老地方接迎。
看到李瑜主仆归来,她恭顺地行福身礼,唤了一声郎君。
梁璜把官帽递上,宁樱伸手接过,跟在李瑜身后回房,路上那厮背着手,忽然问道:「今儿下午听说长春馆那边来了一位表姑娘?」
宁樱倒是听崔氏说过,说是秋氏的远房表亲,好像是从江州来的,姓颜。
「回郎君的话,是有这回事。」
李瑜冷不防扭头看她,似想从她的表情里捕捉到蛛丝马迹。
看到他那试探的眼神,宁樱心里头无比嫌弃。
呔,那厮竟妄想着她吃醋,幼稚!
知道那自恋的小公主有一颗少女心,宁樱索性满足他,故意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果不其然,小公主满足了。
李瑜背着手,似乎很享受这种掌控游戏,殊不知身后的宁樱又一次对他甩了白眼。
回到房里,宁樱服侍他更换官袍。在替他解腰带时,李瑜说道:「明日过去烹茶需得劳累一天,你今晚早些歇着。」
宁樱点头,「奴婢谢郎君体恤。」
取来家居服给他换上后,听到外头传来崔氏的声音,似有事过来找。
李瑜应了一声,崔氏去前厅候着,他穿戴整齐离开房里时忽然掐了一把宁樱的脸儿。
她也不甘示弱,摸了一把他的屁股。
李瑜不服气,还要去掐她的腰,结果又被对方揩油捏了一把屁股。
这女人真是……
「等会儿再收拾你。」
他撂下狠话去了前厅,宁樱则收拾他换下来的衣裳,差粗使奴仆浆洗。
其实平日里二人相处起来也挺有趣味,宁樱不是一个古板无趣的人,有时候也会调皮,胆子也大,多数都是李瑜纵出来的。
只是二人身份差距到底太大,中间横跨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李瑜打小就头脑清醒,非常明白自己所需,甚至现实得冷酷。
他是一个站在高处俯视惯了的人,身份造就了他的骄傲,宁樱也没兴趣跟这样的人拉扯,只会把自己的路堵死。
哪怕有时候她也觉得这个小公主逗起来有点意思,但再有意思也没有自己的前程来得重要。
崔氏在前厅同李瑜说了许久,宁樱闲着无事,便在耳房卸妆洗漱。
明儿得忙上一天,她可要早些歇着,养好精神应付。
绞干帕子细细擦拭那张白皙的小脸儿,宁樱在铜镜里打量自己。
她的长相温婉,最适宜装人畜无害的白莲花,茶艺也上佳,只要肯花心思,就不信勾不到袁杰的心窝子。
一旦她找机会从秦王府**到了袁家去,便有十足的把握从袁家脱身,彻底脱离李瑜的掌控。
想到此,宁樱唇角微挑,露出一抹少见的狡灵。
洗漱妥当后,她去了头上的发饰,视线忽地落到玉钗上。
这玉钗还是她及笄那天李瑜赠予的,她拿到手里掂了掂,什么时候把它典当了,应该能换几贯跑路钱。
隔了许久李瑜才从前厅那边过来,耳房里没有动静,他过去瞧了瞧,宁樱已经躺下歇着了。
李瑜也未打扰她,自顾出去唤美月来伺候他洗漱。
整理妥当后,美月掩上房门退了出去,李瑜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
那厮在床榻上翻来覆去许久,最后终是憋不住了,唤道:「阿樱?」
耳房里的宁樱迷迷糊糊听到呼喊,困倦地应了一声,李瑜说道:「我睡不着,你过来陪我。」
宁樱:「……」
这祖宗!
她披头散发地起床,摸黑前往主卧,才刚刚走到床沿就被他抓进了被窝。
温香软玉入怀,李瑜才觉得心里头踏实了。
他像搂阿猫阿狗似的把宁樱禁锢在怀里,不理会她的挣扎。
被对方钳制,宁樱索性懒得动了,任由他搂着。
李瑜把头埋入她的颈项,有时候他爱极了这个女人带给他的精神愉悦。他不懂情爱,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因为他最爱的是自己。
宁樱在各方面都是契合他的,不论是在床上,还是生活起居,他受用得也理所应当,因为她生来就是为他服务的,完全按照他的喜好长成。
那时李瑜并未意识到这是一柄双刃剑,他既可以成为主导者,同时也是被动者,一旦这个女人脱离他的掌控,便会成为俘虏。
谁叫她从头发丝到脚底板都是他喜欢的呢,因为她就是按照他喜欢的模样打造的。
这就是他喜欢的女人样子。
被他这番折腾,宁樱的睡意渐消,背脊抵在男人温暖的胸膛上,脑子里却想着明天穿什么衣裳勾引袁杰好。
之后又过了许久,李瑜才沉沉睡去。
宁樱轻手轻脚从他手中脱离,悄悄回了耳房。
待到天刚亮时,李瑜似做了噩梦,忽然大声呵斥道:「宁樱!」
隔壁耳房的宁樱被吓了一跳,忙过来探情形,却见李瑜披头散发地坐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绿眉绿眼地看她。
宁樱被他阴鸷的表情吓着了,愣了好一会儿才道:「郎君……是不是做了噩梦?」
李瑜直勾勾地盯着她没有说话。
不知怎么的,那眼神仿佛能直透人心,看得宁樱发憷。
她定了定心神儿,轻声唤道:「郎君?」
李瑜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拉被子把脸蒙住。
宁樱还以为他出了事,忙上前揭被子。他的脸色发青,神情紧绷,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很是警惕。
这情形委实诡异。
宁樱的心里头也跟着七上八下起来,试探道:「郎君是不是做了噩梦?」
李瑜没有回答,待心情稍稍平复后,才道:「起了。」
宁樱这才揭开被子,扶他起床。他许是真做了噩梦,出了少许薄汗,她忙从衣橱里找来干净亵衣替他换上。
李瑜面无表情地坐在床沿,任由她脱亵衣。
如墨青丝披散,他平静地盯着她的脸,眼里全然没有平日里的平和,而是一种奇怪的深冷。
这样的李瑜叫人害怕,宁樱不自在道:「郎君到底怎么了,叫奴婢瘆得慌。」
李瑜没有吭声,只是盯着她目不转睛,似想将她里里外外都扒开细细搜索一番。
好不容易换好亵衣,宁樱又取来里衣伺候,心想她哪里得罪他了,这般甩脸子?
把里衣膝裤给祖宗整理妥当,宁樱唤婆子送温水来供李瑜洗漱。
他从头到尾都一声不吭,直到坐到妆台前由她梳理头发时,才冷不丁问:「你家郎君平日里待你如何?」
没头没脑说了这么一句话来,听得宁樱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见她发愣,李瑜继续面无表情问:「我平日待你如何?」
宁樱笑道:「自然是极好的。」
李瑜没有说话。
宁樱仔细梳理他的长发,那厮又冷不防冒出来一句,「既然待你不错,你为何还偷跑?」
此话一出,宁樱的心跳漏跳了一拍,手上一顿,木梳不慎扯断了一根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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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爷的通房 上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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