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家皇子入凡尘 上 第10章

  这个人,怎么总是招惹这些祸事?无奈叹息一声,俯身抱起这个令他不知所措的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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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替他收拾残局的依旧是道武。
  高太监在皇上身边当差不好打扰,他又找上了李继,「……倒在林子里,看样子被人下药了,正巧我打那里路过。唉,小姑娘扯着我的袖子叫了声救命,听得人心口发酸。」
  赴宴的姑娘被药倒,说明宫里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东西,李继面色凝重,「此事非同小可,须得好好查查,人在哪里?」
  道武道:「我把她安置在长安殿的一处厢房,你快去看看,把幕后之人揪出来。」
  李继在宫中浸渍多年,一琢磨就知道下药的人是谁,但涉及到皇上的亲闺女,没有确凿证据,他不敢乱开口。
  一面吩咐小内侍去请太医,知会相府的人,一面盘算如何将此事闹大,最好给安阳一个教训——他李继是微不足道的阉人,却也不是好惹的!
  他们赶到长安殿时,苏宝珠仍昏迷不醒,脸颊潮红,额头滚烫,呼吸异常急促,时不时还发出模糊的呓语,看起来十分难受。
  第一个赶到的竟是王铎。
  「妹妹!」看着躺在床上的人,他急得六神无主,迭声问怎么回事,太医在哪里,伺候的人呢如何如何。
  还好太医很快到了,适时止住了焦急慌乱的王铎。
  「没什么大碍。」太医道,「吃多了酒,又吹冷风,风邪入体不得开泄,是以急热不退。此病四季常有,春季最为多发,吃两副药就好。」
  王铎顿时松懈不少,李继却觉蹊跷,苏宝珠的症状的确和风邪很像,可人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一转眼的功夫就病到昏迷,太蹊跷了!
  他看看道武,道武摇摇头,也是不信的样子,但没有出声质疑。
  李继思量片刻,送太医出门时悄悄问道:「脉象可作准?相府肯定会过问,若有差错我可担待不起。」
  太医捋着胡子笑道:「准不准的,吃一碗药就知道了。李内侍,你在宫里当差也有七八年了,还是这般毛毛躁躁,养气功夫还及不上你师父的一半。」
  李继一怔,回过神来时,太医已经走远了。
  一碗药下去,苏宝珠气息果然平稳许多,额头也没有那么烫了,道武看她无事,自去复命不提。
  卢氏等人也终于姗姗来迟。
  卢氏一见王铎,脸色立刻沉了几分,不顾外人在场,厉声呵斥道:「不知轻重的东西,今日皇上召见你们三鼎甲,为的什么你不知道?居然撇下皇上耗在这里,我看你是不想要你的前途了!」
  李继不喜王相爷,连带着对相府也没好感,故意挤兑卢氏,「夫人这话就不对了,是我通知的他,夫人是指责我做错了?皇上最欣赏有情有义的人,状元郎心焦表妹安危,一时失态也在情理之中,皇上不会怪罪。夫人却和仕途联系起来,怎么,暗暗嘲讽皇上冷硬心肠肚量小?」
  卢氏倒吸口冷气,赔笑道:「公公误会了,我是心急孩子不识大体,并没有别的意思。」
  她是从二品诰命夫人,地位比李继尊贵许多,若论他一个倒也罢了,可他师父高太监在圣人跟前儿服侍,传几句歪曲的话,就能影响圣人对自家老爷的印象。
  况且之前得罪过人家一回。
  卢氏塞过去一个红封,有意缓和关系,「有劳公公照顾我家的姑娘。」
  李继笑笑,坦然收下。
  王铎自认为李继在帮他说话,虽然言辞激烈,但出发点是好的,悄悄给他比了个「多谢」的口型。
  他恋恋不舍给苏宝珠掖掖被角,一步三回头离开长安殿,看得卢氏又是一阵堵心,理所当然埋怨上了苏宝珠。觍着脸赴宴也就罢了,还偏偏贪杯,喝到病倒,真真儿是没见过世面的暴发户,没的给相府丢人。
  最可恨的是勾着儿子不撒手!
  宫里不好发作,卢氏缓缓吐口气,吩咐王萍送苏宝珠回相府,她领王薇王蓉去仙居殿,继续陪着贤妃娘娘说笑玩乐。
  贤妃道:「那孩子如何了?宫人来找你两次,想来真的不舒服,不若你们先回去,不必陪我枯坐。」
  她已是三十有六,保养得当,看上去跟二十多岁的大姑娘差不多。声音娇娇弱弱,眼睛永远罩着一层水雾,说话时眉头微蹙,好像有无限哀愁似的,便是笑也给人寡寡郁欢的感觉。
  卢氏不由得放轻了声音,「无碍的,小孩子贪杯,喝多了头痛而已,太医已开了药,睡一觉就好。」
  贤妃微微颔首,视线重新投到飞速旋转的舞姬身上。
  「娘娘……」一个年长的女官轻手轻脚走到贤妃身旁,附耳几句,噤声等她示下。
  贤妃眉头一皱,眼中浮现些许不耐,却是瞬息即逝,随后眼中闪现点点泪光,哀叹道:「他还是不肯见我。」
  丝竹声顿息,在场的贵妇贵女们纷纷望过来,不了解贤妃的还在以眼神互相询问,诸如卢氏此等常年与贤妃打交道的,已开口劝慰了。
  「可怜娘娘一片慈母之心,奈何缘觉殿下发愿弘扬佛法,断绝尘缘,强求不来的。」卢氏温言道,「他今日能进宫已是难得,隔着宫墙相见就算尽孝,毕竟是出家人,娘娘莫要伤心了。」
  贤妃轻轻拭去眼角的泪花,忍泪含悲道:「道理我都懂,可心里就是过不去,这些年想他想得我落了个心口疼的毛病,可他一年能看我一次就算多的了。你们说,这孩子是不是恨我?」
  卢氏等人急忙极力否认,不断声的劝慰,还有一个两个隐晦责怪缘觉铁石心肠的。
  好一会儿,贤妃才收起了眼泪,悲悲切切吩咐女官,「若他还没走,就告诉他,切莫让做母亲的再伤心为难了。」
  女官躬身退下。
  仙居殿后面是一片竹林,葱葱茏茏,厚厚实实,翠绿色完全罩住了缘觉的身影,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这里还有个人。
  他定定望着仙居殿的方向,突然间嘴角微微上扬,冷寂的眼底也有了笑意。
  「赵妈妈。」缘觉朝那女官走去,步伐略急,「母亲肯见我了么?」
  赵妈妈不敢看他的眼睛,「殿下还是请回吧,你出家是给太妃祈福,总惦念娘娘算怎么回事?万一皇上误以为娘娘不顾太妃安危,想让你还俗,那娘娘以后的日子就难了!」
  「殿下,看在娘娘拼死生下你的份上,体谅体谅她的处境。」
  风早已停歇,竹叶片片直立,寂寂的没有一丝声响,天地间只有沉默,虚无的沉默。
  三年游历,看多了人间的悲喜,他还是没悟透。
  「阿弥陀佛,」他又成了那个冰封雪裹的金漆神像,「施主,就此别过。」
  高高的晴空,森森的竹林,一道孤影行走在这个艳阳照耀的午后。
  ☆☆☆
  苏宝珠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王萍梨花带雨的脸。
  「你可算醒了!」王萍一边给她喂水一边哭,「烫得炭团儿一样,我都怕你烧出个好歹来,先喝点水,一会儿还有碗药。唉,大伯母也真是的,都接到你托宫人带的话了,就是不肯离席。我回去找你又没找见,真是急死我了。」
  清凉的水安抚了干涸的喉咙,苏宝珠喘息几下,发现身体里的邪火消失了。
  「郎中怎么说,我为何晕倒?」
  「风邪入体发热导致,你说你也真是的,喝酒吹风,把自己都吹病了,好容易进宫一次,什么也没玩成。」
  苏宝珠讶然,「郎中就没说别的?」
  「怎么了?」王萍反问,「听你这话……莫非另有蹊跷?」
  苏宝珠没有瞒她,把她与安阳公主的纷争原原本本说了一遍,隐去自己,只说烧得迷迷糊糊晕倒过去。
  王萍听得目瞪口呆,良久才喃喃道:「天啊,你竟招惹了那位瘟神!安阳公主仗着皇上宠爱,骄纵任性,谁的帐都不买,我们平时都绕着她走。实在躲不过,也绝不会与她起冲突。」
  「给我下药的必定是她,太医要么受她逼迫,要么不愿卷入是非,才一口断定我是生病。」
  苏宝珠越想越恨,王萍说发现她的地方是长安殿附近,距离前朝所在的麟德殿很近,当时她也的确听到男人的声音,若非有人阻止,也许她已在那些男人面前宽衣解带了!
  安阳果真歹毒,害人没有任何下线。
  这事要是成了,她会成为整个大夏朝的笑柄,相府也会蒙羞,以大夫人的性子,必定记恨她,记恨父亲,进而报复苏家。
  苏宝珠极力抑制着内心的波折起伏,不急,来日方长。
  不过原本启程回家的计划要放一放了,现在走,倒显得她怕了安阳,仓皇逃离长安一样。
  她私下交代吉祥:「问问进宝,想法子探听安阳公主的行踪。」进宝是苏家在长安分店的大伙计,机警伶俐,三教九流都有他的朋友。
  「再让招财到相府马房当差,以后出门办事的,没有自己的人不方便——这事我和老夫人说。」
  吉祥一一记下。
  「还有……」苏宝珠犹豫片刻,轻声道,「有没有办法让我见一见那位佛子殿下?我总觉得,他和寺庙的那个僧人有关系。」
  到底气不过,王萍把表姐遭暗算的事告诉了祖母她们,愤愤不平道:「听李公公说,起先她要划破表姐的脸,多亏佛子殿下路过,她才收手,没想到暗地里又下药,简直无法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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