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红走过去,握着她冰凉的手指,盯盯地看了她一会儿,「小姐,我一定会救你的。」
说完,她倏地起身,到一旁的妆台前翻找了一番,将什么东西收进了怀里,然后随意点了两个人,「跟我走!」
姝红步子迈的飞快,她看着隐隐便要压下来的天色,坚决地朝二门口走去,却被人拦住,「姝红姑姑,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姝红毫不意外,冷眼睨他,「拦着我是什么意思?」
那人点头哈腰地作了个揖,陪笑,却没有放下拦着的手,「姑姑,您知道的,咱们公府有规矩,后宅侍候姑娘少爷们的下人都不能随意出府,除非您有主子们的手令。」
姝红斥骂:「你没看见我们家大姑娘现在不醒人事吗?人命关天,又有哪门子的手令?」
那人一脸惊诧,「咦,咱们府中不是有府医么?」
姝红胸口一起一伏,气得已经说不出半个字,还是后面跟着的小厮着急的道:「府医都不在!我家姑娘的安慰才是正事!大哥不能通融通融么?」
那人一脸不好意思的耿直,「那真是不巧了,不过您也别难为我,您知道,我也是听令行事。」
「好。」姝红点点头,神色异常的平静。
几人都莫名的有些慌,小厮忍不住去拉她,悄声道:「姑姑,要么……要么还是,还是等夫人回来吧?」
「等她回来?」姝红嘲讽一笑,她没再继续说,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块巴掌大的金色令牌,上面殿着一只腾空的凤,后面端端正正地刻着「凤仪宫」三个字。
所有人都愣住,姝红冷冷地问:「见令牌如见皇后,连皇宫都能来去自如,在你们这荣国公府,你还要拦么?」
那拦在门口的护卫忙跪下行礼,姝红再不理会,她狠狠捏了一下自己在发颤的手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走!」
那两个小厮却在这时候退缩了。
虽然这是皇后的令牌,可是事后若是让荣国公知道,他们借此闯出院门,定然会被狠狠责罚一通。
没人愿意在自己的地盘被挑战权威,尤其是荣国公这样本就脾气暴躁的人。
姝红看出他们的不情愿,绝望一笑,她的眼睛都带了血丝,声音里隐隐藏着哭腔,「好,你们都不愿意。好。」
姑娘平日待他们那般好,他们却只想着自己会不会被责罚。
姝红红着眼睛推开他们,冲出了荣国公府。
她不会骑马,自己一个人也没办法驾车,只能凭着一股冲劲和坚持跑进长街。
她想给自家姑娘找个大夫。
但实际上,她也甚少出门,并不知道哪里的医馆最好。
她只是想着,再跑快点,再跑快点,姑娘就有救了。
可老天却偏不让她如愿。
因为天气不大好,街上没有什么人,许多药铺和医馆竟都关门了。
姝红累得胸口不停起伏,只觉得喉咙里都冒出了血丝。
她仍在坚持,一家一家的找。
却忘了注意眼前,一架通体纯黑的马车从旁边的巷子里拐出来,正好姝红往前跑,正好撞在马上。
猛的,姝红被撞飞了七八步远。
姝红扑通摔倒在地上,溅起了无数烟尘。她尝试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右腿完全动不了了。
她不甘心,还想再试,钻心地痛好似直直插进神经里,眼泪混着尘土落下,她只觉得眼前一黑。
正在这时!
一道不紧不慢地脚步声朝她走来,她抬不了头,只能看见来人的锦靴,和绣着海东青的披风。
「你是荣国公府的人?」来人声音很平,居高临下传进耳朵,没有什么感情。
姝红却把她当成最后一根稻草,她艰难地往前爬了两步,抱住他的脚踝。
她从怀里掏出一枚玉牌递给他,声音嘶哑地哭求道:「贵人!求求您救救我,救救我家姑娘吧!」
景立微微垂下一些视线,一枚镂空青玉牌出现在眼前。
宣禹正在这时走到跟前,看到景立被人抱住腿不放,以为是遇到了什么胡搅蛮缠的刁民,正要开口驱赶,就见景立抬手捡起了那块玉牌,握在手中。
「去找大夫。」
他的语气很淡。
宣禹却一愣,景立偏头睨了他一眼。宣禹立刻反应过来,应道:「是。」
宣禹领命去了,伏在尘土里的姝红在听到「大夫」两个字的时候便昏过去了,景立将玉牌揣进袖口,扯了扯两口,掩唇轻咳了两声,然后唤了车夫过来,「老吴。把她抬上车。」
说完,便转身钻回马车里了。
等姝红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文心苑的床榻上了,她先是一怔,跟着急忙就要坐起身,却被人按住,「姑娘,您身上有伤,别动。」
按住她的人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打扮斯文体面,应当是个大夫,果然,他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膏,放在姝红的手边,「还好只是皮外伤,一日两次敷药,别沾水,半个月就能好。」
姝红愣愣地点头,她忍不住转身,发现自己就在青妩的卧房里,那边的架子床里,塌陷着一小块,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小姑娘正给青妩包扎身上的伤口。
竟专门带了医女,姝红默默感叹了一下。
她不放心的撑起身子,想要去看看她,却因为自己也受了伤,不能动,就算往前使劲探了身子,也只能看到青妩露在被子外面的一段细瘦的手腕。
姝红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大夫,我家姑娘……」
她哽咽着,说话都有些断断续续。
大夫朝她摇了摇头,既安慰又笃定地说:「放心吧,没有大碍。」
「那……」姝红想到青妩脸颊上的伤口,「她的脸有事吗?我家姑娘不久后就要嫁人了。」
大夫微微一愣,「嫁人?」
姝红点了点头,「已经订婚许久了,若是没出意外,眼看着就要订下婚期了吧。」
她有些遗憾地喃喃,但也知道分寸,没有再对着一个陌生的大夫继续说下去。
大夫也识趣地没有问,只留下一个祛疤膏,交代了一下怎么使用,然后便要告辞了。
姝红这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大夫,是谁将您请来的?您又是怎么进来的?」
「这老朽也不大清楚,那位公子只是给了我这个,」他从怀里掏出玉牌,递换给姝红,「让老朽给您看,然后也没说别的什么了。」
姝红接过,「那位公子,没说自己的身份么?」
大夫摇了摇头。
姝红一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她从匣子里掏出一大包银子,塞给他,认真道:「您告诉我您家的医馆名字,日后,我家姑娘必有重谢。」
大夫掂了掂荷包的重量,笑着拒绝道:「医者仁心,我不过是路过京城的一介散医,碰巧遇上了这回事,这钱已经够多的了。」
说完,他没再和她推辞的意思,直接带着女弟子离开了。
等他们走后,姝红也顾不得两腿都是伤,强忍着疼痛下地,走到了青妩身边,握着她的手,详细地检查过她的每一处伤口。
看到那整整齐齐的纱布切口,以及从伤口处散发出来了清甜的药香味,才终于放心一颗心。
她握着那枚玉牌,心想,大约真的是夫人在天有灵,在保护她家姑娘吧。
☆☆☆
青妩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长睫微颤,手指不自觉地动了动。
姝红就靠在她的身边,立即便发现她醒来了,「姑娘……」
青妩隐约听到熟悉的呼唤声,她想张口说什么,动了动喉咙,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她勾着手指去拉姝红的袖口,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淌下,洇湿了一小块枕头。
☆☆☆
薛氏是掐算好时间回来的,正好卡在荣国公回府之前。
在凤仪殿的时候,她找人提前看过青妩的伤,不算很重,却因为磕破了脑袋,流了不少的血,若是不及时就医,很可能便再也醒不过来了。
她自觉不算恶毒,但为了女儿的将来,却也不得不这么做。
却没想到一回府,却听人回禀说姝红下午间拿了皇后令牌闯出去了。
薛氏眼前一黑,旁边立着的方青纭亦是脸色苍白,「娘……」
她拉着薛氏的手,带着无助的哭腔,薛氏一把揽住她,手心冰凉,但强装镇定道:「没事……她在府中这般放肆,你爹不会……」
话还没说完,就听院子里传来了行礼的声音,「老爷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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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皇叔的娇宠 卷一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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