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倒是不粗犷,可惜在宫里把精气神都磋磨没了,一个个肠子里迂回婉转的,未免缺乏阳刚气。
他想了半天,等回过神儿伸手按了按额角,他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四宝做了最后的陈词总结:「鹤鸣是个好姑娘,但我对她实在喜欢不起来,也不想耽误了人家,当然不能跟她做对食了。」
陆缜斜睨她一眼,语调微有愉悦:「还算你明白。」他发现这小东西身上还是有闪光点的,总比那些吃锅望盆的烂人强上许多。
他顿了下,唇角一勾:「本想给你保媒的,现在瞧来也做不成了。不想找便不找吧,不过方才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你喜欢什么样儿的人,不妨说来听听。」
他丰润漂亮的唇角自然弯成一个仰月般的弧度,顾盼风流,四宝瞧得怔了下,下意识地道:「像您一样……好看的。」
她说完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慌慌张张补救道:「我是说跟您一样诚实勇敢勤劳和谐民主富强平等……」好像哪里不对?
陆缜:「……」
他嘴角不觉一沉,淡淡道:「不知规矩。」他似乎想说什么,不过看她一张小脸吓得惨白,终究也没说出口,抬了抬手:「你回去吧。」
四宝在心里给自己捏了把汗,一转身匆忙走了。
陆缜见她走远,原本沉下的嘴角不知不觉扬了起来,原来这小东西也是个看脸的。
☆☆☆
「什么?!督主要给你保媒,你给拒绝了?!」
冯青松本来靠在炕上唱歌自嗨,听四宝说完差点没从炕上摔下来。
四宝嬉皮笑脸地凑过去扶住他,给他身子底下又塞了个垫子:「您老着什么急啊,我都不怕您怕什么?」
冯青松恨不得大耳刮子抽她:「你个蠢蛋!这么好的亲近机会你都给错过了,传出去多少体面?你脑子潲水了啊!再说人家姑娘哪点配不上你,长的好看手又灵巧,人更是勤快,在贤妃宫里当差也有前途,你小子全须全尾地能娶上这么个媳妇做梦都该笑醒了,更何况你还被净过身,人家看上你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说你这是哪根儿筋搭错了!」
他骂着骂着又叹了口气:「我真可怜鹤鸣那丫头,年纪轻轻眼睛就瞎了。」
四宝:「……」
她摆摆手:「就是她有前程,我才不好耽误了她,而且那么多侍卫太医在那儿杵着呢,我算什么呢。」
鹤鸣是个实心眼的姑娘,以她这样的姿色,若是再有些手段,没准还能混个主子当当,但自打四宝救了她一回,她就一心喜欢她,就是这样她才更不能耽误她。
冯青松连连叹气,不知道是因为没在督主跟前买着好,还是损失了一个贤惠的儿媳妇:「你就不能有点上进心啊!以后混成个掌印秉笔什么的,娶她也不算辱没了!」
四宝摆了摆手,含含糊糊地道:「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我现在一个从七品的小太监,自己每天还踮着脚走路呢,哪有功夫想这些个呢。」
牛不喝水也不能强按头,对食这事儿也强迫不得,冯青松颇是郁闷地看了她一眼,她忙转移话题:「和嫔的份例您准备齐全了没?」
冯青松忙一拍脑门,瞪她一眼:「让你一打岔我都给忘了,现在赶紧收拾,若是晚了少不得一顿呲哒。」
也是爷俩倒霉,和嫔是出了名的脾气差,冯青松虽然混的还行,但内官监也不是他一人做主,恰好今年给和嫔送份例的差事就落到爷俩头上。
冯青松是再不敢让四宝见她了,只好咬咬牙自己出山,虽然不大合规矩,但也是没法子的事儿,其他各宫的主子想必能体谅。
四宝跳下凳子归置东西,给和嫔的份例也是上好的东西,但是跟贤妃她们比总归是不如,有几个物件还是不大和圣上眼缘的,但轻易看不出来,位份上更是挑不出半点错儿。
她整理完还重重地啐了声,所以说在宫里轻易也不能把底下人得罪了,吃了亏都不知道是怎么吃的。
冯青松看她打点完,满意地点了点头,着小太监抬着份例的东西往和嫔的宫里走。
四宝等了许久不见他回来,心里正发急,就见冯青松满脸晦气地回了内官监,身后的几个小火者脸肿的老高,他怀里还胡乱塞了个帕子。
她吓了一跳:「干爹,怎么了这是,和嫔娘娘对您动手了?」
冯青松颇是郁闷地摆了摆手,他大小也是个官儿,和嫔不会轻易动他,而且最近四宝明摆着受督主青眼,和嫔更不会这时候动手,偏偏倒霉就倒霉在他一出门遇见了十三皇子,这货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条手帕来,硬塞到冯青松怀里,还念了几句肉麻死人的歪诗,让他一并带给四宝。
和嫔一见就炸了,虽然不好动冯青松,但还是寻了个由头把他带来的人掌嘴,又把十三皇子拎回去责骂了。
他一脸郁闷地掏出帕子:「喏,就这玩意!」
四宝:「……」
帕子的做工还挺精致,上面绣着静水芙蕖,但四宝一见就头疼,她本来以为过了这许久十三皇子都把她给忘了,哪里想到他还是贼心不死?
她接过来就要把手里的绢子点着,恨恨道:「这十三皇子脑子里塞驴毛了吧!我还是烧了好,省的又惹出事儿来。」
冯青松忙拦住她:「别了,万一他下回问你要你拿不出来怎么办?放一边也就是了。」
四宝郁闷地点了点头,她瞧着恶心,随手把绢子扔到一边去了。
冯青松摆摆手:「先不管这个了,只要你能攀上督主,就算和嫔十三皇子加一块也不敢轻易动你。」
他想了想道:「临近年根,你这些天好好表现着,做事儿不要出纰漏,让督主觉着你无能,那样你就是再讨好卖乖,人家瞧不上你也照样瞧不上你。还有……我记得你不是会做黄米年糕吗?尽心做一份给他老人家送过去,多多少少是你的心意,实事儿和卖乖要两手抓。」
四宝把他这话细细想一遍,觉着大有道理,眼睛不由的一亮,竖起了大拇指:「厉害啊!」
人忙起来这日子就过的飞快,转眼就到了年根,四宝最近忙的脚不沾地,每天上班的心情都跟上坟一样。
给位份高的妃嫔的份例眼没几日就送完了,接下来就是一些位份低的小主,四宝最不爱伺候这些美人才人,倒不是她势力眼儿,而是年轻些的妃嫔沉不住气,又大都住在一起,看见哪个份例略多些或者略少些,闹起来能把屋顶掀了。
更有几个采女选侍之流见四宝区区一个小太监都生的这般娇嫩,眼珠子瞪起来恨不得把她的脸皮剥下来缝在自己脸上。
四宝好几天都没顾得上抱大腿了,好不容易把这头熬完,眼看着已经到了腊月二十六,又开始准备着宫宴的事儿,她收拾了东西准备去皇盐库去取东西,没想到刚进库房,就听见库房后面传来一阵刻意压低的打骂之声。
皇库这边十分偏僻,来的人也少,于是成了一处著名的约架圣地,好些小太监起了口角互相不服气,就来这儿约一发,手底下见真章。
四宝随意往后瞧了一眼,不由得怔了怔,就见谢乔川被几人围在中间,清俊的脸上已经挂了彩,不过围着他的那几人也没讨着什么好,脸上也都青一块紫一块的。
她想了想,好像围着谢乔川的那个领头的就是上回在司礼监刁难他的,他还从台阶上摔下来过。
这人捂着眼眶恶狠狠地瞪着谢乔川:「好小子,有把子力气啊!不过你今天就是李元霸在世,也别想逃得出小爷的手掌心!」
谢乔川拧眉看着他,冷淡中透着几分不屑。
这眼神显然更刺激人,他一下子就怒了,一边伸出拳头要打人,一边骂骂咧咧地道:「你上回害我摔得鼻青脸肿,今儿我要是不废了你,我就不姓王!」
他话越说越难听,又说些什么卖屁股进的司礼监,长着一张狐媚脸之类的话,四宝都听不下去了。
谢乔川眼神暗沉,他好像练过功夫,侧身轻巧避开,不过双拳难敌四手,被几个人同时围攻,也有些招架不住,渐渐显出不支之态来。
王太监越发得意:「别怪小爷我仗势欺人,要怪就怪你小子太不招人待见,连根能帮你的人毛都找不出来!」
四宝想着谢乔川怎么也算帮过自己,见他脸上又挨了几下,忍不住道:「住手!」
王太监刚说完就被打脸,脸色顿时黑了,嚷嚷骂道:「你谁啊你!司礼监办事儿闲人少插手!」
四宝还没来得及开口,谢乔川就看了她一眼:「他是我弟弟。」
四宝见他占便宜占的这么顺溜,硬生生给噎了一下,忍着喷血的冲动道:「对,我是他……兄弟,你们今儿个敢动他,就是跟我过不去!」
王太监在司礼监的级别太低,不知道她最近在督主跟前十分得脸,但司礼监又把其他监不放在眼里惯了,也不怎么在意姓谢的怎么冒出来个兄弟,鄙夷道:「你?你算哪根葱?不想挨揍就给我赶紧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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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督主的甜妻 卷一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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