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要打给谁?」
许文娟突然上了车,坐到她旁边,见她痴痴地对着手机微笑,不经意地随口问了一句。
「喔,没有啦,」她下意识地否认,「跟朋友聊天而已。」
「朋友?」许文娟微微拧眉,「谁?」
同时,前座的司机发动了引擎,驶离了片厂。
「就...... 你不认识的人。」
「男的? 女的?」
韩思芳迟疑了一秒,立刻道..「女的。」
「圈内人?」
简直就像是在侦讯犯人一样。
韩思芳吁了口气,反正都已经扯谎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不是,是圈外人,我国中时候的同学。」
这样的回答倒是很有效,许文娟不再追问了,却反过来叮咛她,「记得你自己的身份,没必要说的事情就不要提,你永远都不知道哪些人会出卖你。」
「知道啦。」她忍不住小小翻了个白眼,暂且将手机收回口袋里。
这时她发现窗外的街景似乎不太一样,这并不是往她家的方向,她愣了下,回头看了许文娟一眼。
「等一下还有工作?」她不可能会记错才是,为了陈士诚,她今天早上还特地三番两次确认了自己的时间表。
「不能算是正式的工作。」许文娟语焉不详的说。
闻言,她皱起眉头,不是正式的工作? 什么意思?」
许文娟先是不语,然后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才道..「安苇婕,你应该知道她是谁吧?」
她听过这个名字,那是经纪公司刚签进来的新人,其实也不能算是新人,对方虽然只有十八岁,可她在平面Model领域已经活跃一阵子了,是因为最近跟前东家的合约期满,才会跳槽到这里来。
鲍司相当看好那个小女生,打算把她塑造成新一代宅男女神,可说是砸了重金在宣传上面。
只不过,不论于公于私,她们两个从来就没有任何交集。
「我知道她。」韩思芳毫无头绪,「怎麽了吗?」
「她前天在垦丁开趴,被记者拍到了一些...... 很难看的照片。」许文娟的表情也跟着变得很难看。
「所以?」这与她又有何干?
又是一阵静默,半晌,许文娟才缓缓将细框眼镜戴了回去,叹息道..「咱们老板去关说过了,希望对方可以不要刊登出来,毕竟遭一阵子公司很努力在包装苇婕,不希望前功尽弃。 不过对方表示要——」接下来的话,她没说出来。
瞬间,韩思芳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炒股日记www.ddgp.net
「是要牺牲我去保她吗?」她主动接话。
「不用说得这么直白。」许文娟重重地吁了口气,「对方只是望拿你的新闻来交换安苇婕的而已。」
「那还不是一样的意思。」她呿了声,瘫倒在椅背上,「所以呢? 现在要我怎么替她收拾烂摊子?」
「去高智岗家。」
她一愣。 「为什么要去他家?」有没有搞错?
「姚允妃和高智岗在同一个屋檐下共度了一整夜,这样的八卦够让他们多卖好几千本了。」
「这什么跟什么!」韩思芳头一抬坐起身,克制着自己不要抓狂,不耐烦地道..「我可以拒绝吗? 为什么我要为了一个跟我毫无关联的新人,把自己搞得好像一点节操也没有?」
「没办法,我也抗议过,可是Samantha已经跟到方乔好了。」Samantha是经纪公司的老板,标准的女强人,年纪五十好几了,看起来却还像四十出头。
「她觉得你已经有固定的支持群众,八卦到你的伤害相对比较小。」许文娟继续解释,神情也有些无奈。
韩思芳无意识地摇了摇头,叹口气。 这是什么歪理?
但就算生气,她也无可奈何。 套一句老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她明白许文娟只是听命行事罢了,对她发脾气也于事无补。
若在昨日之前,她其实不太介意这种事情,反正大家都在同一条船上,你帮我、我帮你是人之常情; 只不过今天她本来可以去找士诚哥的,却莫名其妙在路上杀出个程咬金,让她感到不悦。
但是冷静下来之后她又想,公司已经花了上千万在安苇婕身上,如果败在第一步,那可真的是血本无归; 再说,反正她和高智岗本来就为了宣传电影闹出假绯闻,所以就算「夜宿他家」也还算过得去吧?
半晌,她抬起头来,认命了。
「高智岗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
她一愣,简直不敢置信。 「要我就这样跑去他家? 而且是三更半夜?」
「公司不想冒险让他知道安苇婕干了什麽好事。」
「那我怎么知道他会不会对我怎麽样?」
「放心吧,我已经先打电话知会过他了,只不过我没说实话,我只说电影公司希望你们两个能再多抢一点版面。」
韩思芳呆愣在当场,突然觉得自己被经纪公司卖得真彻底。
不,也許她更同情高智崗一些。
到了目的地之後,按了門鈴,高智崗理所當然地來應門,雖然穿得很居家,但看得出來他還是刻意打扮了一下。
她干笑了一聲,佯裝和對方互親了臉頰。
雖然不知道攝影師躲在哪,可她非常確定,此刻肯定有支炮管正在朝著他倆猛按快門。
他們相繼進了門,她這才松懈了緊繃的神經,哀嘆了聲。
「不好意思,三更半夜還這樣麻煩你。」她回頭看了他一眼,有氣無力地往沙發的方向走去,毫無斗志地癱了進去。
那模样让高智岗忍不住扬起唇角,取笑道..「怎么了? 看你累得跟透抽一样,今天的工作很多?」
她抬起头来。 「什么叫作跟透抽一样?」
「就是软趴趴的意思。」
她无言了两秒,反问道..「请问你家的洗手间在哪里?」
突然变换了话题,高智岗有些错愕,指了指某个方向,「在那里,直走右转上楼梯。」
「喔,借我用一下。」
语毕,不等对方回应,她倏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跑上楼。
她把自己反锁起来,第一件事情便是拿出手机,拨了陈士诚的号码。
「喂?」
只响了两声,她就听见了他那低沉温润的嗓音。
她胸口一紧,脸一热,想要立刻飞奔到他身边的几乎快吞噬了她。 她哽咽了下,觉得自己真日更有够不争气。
「那个......」她启唇,吸了吸鼻子,「是我。」
「我知道,怎么了?」
「我突然——」她顿了下,才继绩道..「我突然被叫去应付一件差事,临时不能过去了。」
然后彼端静了两秒。
「没关系,工作比较重要。」
「才怪,你比较重要。」
他似乎在另一端笑了出来,「小心被你经纪人听见。」
「没关系,她不在这里。」,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虽然没有想太多,却也顺势多问了一句。 「那你现在在哪?」
她征了下,该说实话? 还是随便马虎过去?
没时间让她考虑太久,她唇角生硬地勾了勾,道..「我今天一整个晚上都要留在一个男艺人的家里...... 你应该知道他吧? 那个叫高智岗的。」
电话的另一端陷入沉默。
韩思芳顿时心里纠结,分不清楚他是不高兴被放鸽子,还是不高兴她和别的男人同处一室。
她干笑两声,急忙辩解,「啊、不过你别想太多啦,这只是工作,不是你想的那样——」
「什么样的工作需要你半夜到男人家里去住?」他打断了她的话。
她微怔,沉默了。
而此话一说出口,手机另一端的陈士诚立刻就后悔了。
他坐在书桌前,发愣了几秒才改口道..「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会担心你的安全。」虽然他也不确定自己究竟有没有说道种话的资格。
半晌,耳边传来她轻细的笑声。
「我知道,我会自己多注意。」
「…… 嗯。」也只能这样了。
他一手持着电话,一手拿着笔,低头无意义地在纸上画着奇形怪状的符号,不知不觉写下她的名字。
或许是沉默的气氛令两个人都煎熬,他开口结束话题。
「那你早点休息吧,我也差不多要上床了。」
「嗯,好。」
互道晚安后,两人相继断了讯号。
他的世界又回归于惯有的宁静,然而她的声音却像是烙在他脑中一样,不停、不停地盘旋在耳边。
他胸口闷得难受,整个人如坐针毡。 正因为都是男人,所以他才会如此放不下心,是男人就很难不对她产生瑕想,但却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像他一般克制自己,除非那男人是Gay.
想着想着,他烦躁地将原文书本啪的一声阖上,干脆关了台灯,起身离开书房。
深夜,睡梦中的陈士诚被阵阵手机铃响给唤醒。
他低吟了声,只探出一只手来,很床头上模到手机,便又缩回了温暖的被窝里。
这种时候大概只有医院会打来,八成是手术临时需要支持,或是突然发生了什么天灾人祸,急诊室里送来了一票患者之类。
「喂,我陈士诚。」他接起,声音沙哑,睡意还有八分浓。
回应他的却是一阵女人的抽泣声。
他皱了皱眉头。 是恶作剧吗? 他稍稍清醒了些,将手机从耳边拿到了眼前一看,竟是韩思芳的名字。
他心一慌,整个人几乎从床上跳了起来。 「思芳?!」
「士诚哥......」电话里传来她破碎、虚弱的啜泣,「士诚哥,对不起...... 我知道你在休息了,可是我......」
「傻瓜! 这时候还管我是不是在睡觉?」他翻开棉被,下了床,往衣柜里拿了件外套出来,「先告诉我你怎么了?」他耸起左肩,将手机夹在耳下,俐落地穿上外套。
「我...... 我睡在客房,然后、然后......」她抽抽噎噎的,拼命吸着鼻水,「他就突然拿钥匙进到房间来,把我压在床上,说什么...... 反正我们都已经被人说是假戏真作了,倒不如就真的......」
至此她再也说不出话,放任自己大哭出声。
陈士诚气得几乎想捏碎手机,无奈对着电话发火也没用。
「现在呢? 你还在他家里吗?」
「没有,我跑出来了......」
想到此刻她正一个人躲在某个角落受冻,他的心口猛地一阵紧缩,他走出卧房,抓了钥匙,道..「告诉我你在哪,我马上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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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夫先调戏 第7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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