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舞刀爷弹琴 第五章 亲戚上门有古怪(2)

  他想要什么?
  齐渊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望着屋顶发愁,他想要她亲手做的东西,可关系不到那儿,姑娘们的笔墨出不了大门,私人物件那就更是禁忌了,多少阴私便都是从姑娘们的贴身之物上下的手,阴狠毒辣后果严重,轻者婚姻不幸,重者香消玉须。
  她如正在风口浪尖上,他断不会在此时给她找麻烦。
  他就是想通过不断给她送些新鲜玩意儿,要是能勾得她想出门走动走动,那他就有机会凑上去。十天半个月见不着那都算好的,搁他这儿几个月都算平常,之前那一整年,他连一面都没能见上。
  好不容易她出趟门,他想方设法将她拐去相国寺住了几天,结果安远伯府又出了事。她回城大闹了一场,又安静地宅在了府里,大有天塌地隐再不动地儿的意思。
  齐渊愁啊,照这架式,她怕不是要一直宅到伯府出孝,然后就直接回宣城?
  越想齐渊就越愁。
  “世子,国公爷让您去书房见他。”外面响起少砚的声音。
  “知道了。”齐渊隔窗应了一声,收拾起心情,整整衣冠,老实去见父亲。
  年过不惑之年的定国公一身居家常服坐在书案后,看着儿子从外面走进来。
  “见过父亲。”齐渊规规矩矩地给父亲行礼请安。
  定国公齐盛挥了下手,“坐吧。”
  齐渊便走到一边坐下,坐姿端正,背脊挺直。
  齐盛又将儿子上下打量了一遍,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说道:“我替你找人问过了。”
  齐渊一脸莫名,什么情况?
  齐盛完全无视儿子的一脸懵逼,继续说道:“严大人说,程山长的要求之一就是,女婿得扛揍。”
  齐渊一下从座位上跳起来,激动地喊了声,“爹——”
  齐盛嫌弃地看着儿子,“这个要求不能说过分,程大姑娘的脾气是挺大的,你要扛不了揍,很容易发生点安全意外,不利于家庭和睦,对姻亲关系也大有损伤。”
  齐渊下意识地挺直腰背,申辩道:“我已经在军中开始历练了,身手现在好多了。”
  “跟程大姑娘比呢?”齐盛轻飘飘地扔了一句过去。
  齐渊没趣地模鼻子,席姊姊那战斗力他目前确实比不了。
  受马贼事件的剌激,去年一回京,他就找到父亲要求习武,到军中历练。
  机会父亲给他了,而他也抓住机会了,这一年武艺大有长进,再不是一年前的弱鸡。
  “程山长说,比起皇家,他更中意我们家。不过,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他女儿得先中意你。”齐盛说到后面已经忍不住带了几分调侃,“她中意你了吗?”
  齐渊瞬间觉得被亲生父亲给捅了一刀,扎心了!
  “爹——”是亲生的吗?炒股日记www.ddgp.net
  面对儿子控诉的目光,齐盛笑了,“这一时半会儿的她走不了,你自己得抓紧,别大意。听说有几家家有劣子的,正想寻个厉害媳妇儿替他们管教不成材的儿子呢。”
  焊妇那也是有市场的!尤其是一个有背景的悍妇。
  “还有抢的?”齐渊惨叫,席姊姊都把她自己名声搞成这样了,还有人抢?就不能给他点活路吗?
  齐盛老神在在地欣赏儿子被踩到痛脚的模样,然后才不咸不淡地道:“有眼光的人到底还是有的。”能被皇帝看中的儿媳妇人选,肯定有其过人之处。
  只可惜现在大多数的人都被表象蒙蔽了,以为席五娘就是粗鲁野蛮、不识大体的粗鄙妇人,却忽略了她的大局观及处事魄力。
  大家族的当家主母如果没有那种大魄力、大决断,那这个家族是走不长远的。
  如果儿子真的能将人娶回来,三代之内定国公府都可无虞。
  现在就看儿子到底能不能把人拿下了。
  目前看来,他儿子还是占据着极大优势,至少在这位伯府大姑娘跟前挂了号,脸熟,还有一定交情。
  但这也只是目前的优势,一旦有什么意外,诸如程大姑娘突然对谁一见钟情了,那情势立时就会翻转。
  可以说,所有的主动权都在程玥宁手上,输赢只看她到底属意谁。
  而被人惦记的程玥宁不知道有人在惦记她,正在自己的院子里指挥着丫鬟婆子动手做果酒。
  拜某世子所赐,今年夏天她水果吃到吐,瓜果类又大多不耐久放,程玥宁秉着不能浪费的原则,决定开发水果的其他用途。
  她这做果子酒的手艺也不是什么高大上的独家秘方,不过是乡野市井里主妇间流传的普通版本,工艺粗糙得很,酿出来的果子酒也就乡下人家喝个新鲜,但至少这给了她处理多余瓜果的办法。
  “姑娘,这果子酒做好了,是不是要给齐世子送几坛去?”
  程玥宁本来想说这种乡下土方子酿出来的酒给国公府的世子当礼物,没得寒碜人家,但转而一想,毕竟果子是他送来的,送几坛也算回馈主家,便点了点头,“嗯,酿好了给他送两坛吧。”
  于是齐渊的两坛果子酒便在程玥宁心念转动间险险地保住了。
  晚秋的风有些凉,枝头原本的葱绿已经逐渐枯黄掉落,守孝的安远伯府却在这个时候迎来了客人。
  来客是现在的老安远伯夫人柳双凤的娘家舅母,柳双凤出身原是地方大族,父亲如今时任甘州剌史,母亲早逝,如今随父亲上任的乃是她的继母。
  而这次来的娘家舅母,夫家是一方知府,此番进京为的乃是儿子参加来年科举。
  舅母方菱是个身材微胖的中年妇人,一头的珠翠,宛若一个暴发户一般,跟在她身边的一对子女却是让人眼前一亮。
  男子面若冠玉,身材挺拔,少女文弱秀气,纤瘦窈窕。
  因为来的是伯府当家主母的娘家人,所以安远伯府所有的主子都出现在柳双凤现居的“荣喜堂”会客。
  大约美人对美人总是会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席婵娟和吕玉婵这两位年岁相仿,名字又都含着一个“婵”字的少女彼此表现得很是热络。
  江姨娘之子席烨和吕华阳也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
  原本席泽林与表舅吕华阳的身分应该更亲近一些,但是一则他如今身分不同,二则他年纪太小,两人没什么共同语言,反倒是已经入书院读书的席烨跟对方有话可聊。
  席二郎一家不过是来凑个数,全程也只简单的应酬几句。
  至于程玥宁,她也只是来应酬一下,现在正略显冷清地孤单坐一旁。
  席二郎的夫人吴秋荷见小泵子一个人孤寂地独坐一旁,如他们一般被人冷落,便对身边的大女儿说了一句话,六岁大的小泵娘便走到自家姑姑身边去。
  “姑姑。”
  听到侄女软糯的声音,程玥宁不由笑着伸手模模她的小脸,问道:“怎么了?”
  “我能跟你说说话吗?”席玉佳微扬着下脸,一脸诚挚地问。
  程玥宁伸手将她抱上自己的膝头,搂着她笑着说道:“当然可以啊。”
  因为年龄渐大,已经很久不曾被人抱在怀中的席玉佳突然被姑姑抱在膝头,一时绯红了小脸,娇羞得不行。
  程玥宁不禁失笑,忍不住又模了模她的小脸。
  小泵娘的脸皮真是滑女敕,如同刚剥了壳的鸡蛋般光滑细女敕。
  正跟舅母说话的柳双凤眼角余光瞟到那一幕,心里陡的一慌,她们似乎冷落小泵子了。
  “母亲,您与舅太太说话,我跟姑姑有些事先去书房了。”席泽林此时突然开口打破了此时貌似其乐融融的场面。
  柳双凤心中慌乱之意更大,知道这是儿子对她也有所不满了,但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只笑着说道:“哦,那你们去吧。”说着,又冲小泵子点了下头,“麻烦妹妹了。”
  “那我先告辞了。”程玥宁正好也待着无聊,借机月兑身。
  “佳佳要不要跟姑姑一起去书房啊?”
  席玉佳看了眼母亲,然后点头,“要。”
  程玥宁一笑,一手牵了一个,便带着侄子侄女往荣喜堂外走。
  安远伯的书房那不是谁都能随便进的,就是如今的老夫人柳双凤也不被允许随意进出,但整个府里只有大姑娘是例外。
  泵侄三人去的是外书房,内宅那地方三个人都不是很喜欢。
  进了自己的书房,席泽林就非常正式地朝着姑姑施了一礼,一脸歉然道:“是母亲失礼了。”
  程玥宁不在意地笑道:“没事,亲家舅太太刚来,自然是要以她为主,断没有喧宾夺主的道理。”
  席泽林眉头微蹙,“她们刻意了些。”他虽然年幼,却不傻,也不瞎。
  程玥宁伸手在他头上抚了抚,道:“阿林,这世上没有人能做到让所有人都满意的,不愧己心就好。”
  席泽林点头。
  程玥宁又转而对席玉佳俯身问道:“如今可入学了?”
  席玉佳摇头,“父亲说——”
  程玥宁直接打断,“别听他的,自己大字不识一箩筐,却还要耽误你,到时我找他说去。”略顿了顿,又说:“想识字吗?”
  席玉佳用力点头。
  “阿林,把你的启蒙读物拿一本给佳佳。”
  “好。”席泽林完全没有异议,很快便从书架上拿了本启蒙书递给堂妹。
  “左右无事,我和佳佳在这里陪你练会字吧。”
  席泽林点头答应。
  于是姑侄三人一人独自在练字,另两人则一个手把手地教,一个认真地学着握笔和运笔,书房内气氛十分融洽。
  饼了不知道多久,席泽林一篇大字就要练完的时候,门外有人回禀,“伯爷,定国公府有帖子来。”
  “拿进来。”席泽林放下手里的笔,在书案后正襟危坐,虽然年纪尚幼,但一府伯爷该有的仪态他是不会允许自己出错的。
  进来的是先世子的心月复管事,如今的外院管事李路,程玥宁回伯府的第一夜就曾在四哥处见过他。
  席泽林将帖子看了看,抬头看向姑姑,“定国公夫人请府里的女眷去赏兰花。”他心里很清楚,定国公府之所以跟安远伯府扯上关系,那是因为大姑姑的原因,凡有关定国公府的事他都要求先禀到他这里来。
  程玥宁沉吟片刻,发出一声轻叹,道:“让你母亲准备准备吧,你二姑姑的年纪也到了,等出了孝刚好及笄,现在是应该跟各府走动相看起来了。”
  席泽林没有问为什么大姑姑不操心自己,因为他知道大姑姑还有生母和继父在,她的婚事自有父母高堂作主。
  而且他也看出来了,大姑姑并没有留在京城的心思,若不是考虑到二姑姑的婚事,只怕定国公府这样的帖子,大姑姑根本就不会想让他答应下来。其他府的帖子,母亲应了大姑姑不去便不去了,但这定国公府的帖子,大姑姑即使不想去也得去的。
  毕竟人家本来冲的就是大姑姑的面子,府里答应了大姑姑却不去,那就是安远伯府落定国公府的面子,这是万万不行的。
  如今的安远伯府风雨飘摇,他这个当家伯爷太过弱小,根本禁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能跟定国公府拉上关系,这对伯府是有极大好处的。
  为了伯府,为了他,大姑姑委屈自己做了许多的让步,可这一切府里的某些人却不知道,也看不明白,想想很是让人心寒。
  “把帖子送进内院给母亲,让她派人回国公府信儿。”席泽林将帖子递给李路。
  李路躬身接过,回了声是,“老奴告退。”向着屋里的三个主子施了一礼,他慢慢退了出去。
  “阿林。”
  “姑姑?”
  程玥宁一边纠正席玉佳运笔的姿势,一边道:“你那个表舅,眼神带着轻浮,提醒你二姑姑离他远着些。看他年纪至少弱冠,便是没有成亲,屋里也必定有侍妾在,咱们伯府的姑娘就算是庶出,也不是他这样的能攀得上的。”
  席泽林点头,刚才荣喜堂上的一切他也看在了眼中,对于表舅那种觊觎的目光他也甚为厌恶,更为厌恶的是表舅看到大姑姑时那轻视的神情。
  轻视?他凭什么轻视大姑姑,就因为大姑姑不出众的相貌吗?
  “对了,阿林。”程玥宁突然想起件事,抬头去看侄子。
  席泽林疑惑地看过去。
  “咱们伯府在城外是有庄子的吧。”
  席泽林觉得自己有些心累,大姑姑果然什么都没放在心上,他只好说道:“之前分家时,大姑姑在城外还分了一座小庄子呢。”
  “哦,这样啊。”程玥宁不好意思地笑笑,因为一直没把自己当成这府里的人,所以当时分家的单子她根本就没看。
  如今的安远伯府虽然大家还都住在一起,但是实际上已经分家了,只等一出孝期就各自过活。只不过守孝期间的所有开支还是走伯府的公中,这也才有了之前席婵娟因为月例而吵闹的事。
  “姑姑想去庄子上住?”
  “嗯,府里来了客人,我不习惯,去庄子上住些日子。”
  “哦。”
  “既然我自已现在有庄子,就不问你了,我回去问桃红她们去,到时候就去那里待着。”
  “姑姑,我能跟你一起去吗?”正在练握笔、运笔的席玉佳带了点怯怯地问。
  程玥宁伸手模模她的包包头,道:“好啊,正好跟我做伴儿。”
  席玉佳甜甜地笑起来。
  席泽林也想跟着去,可他知道这不合适,他就算只是根桩子,现在也得把这桩子竖在安远伯府里稳住众人。
  程玥宁带着侄女陪侄子在书房又待了一会儿,然后就抱着小泵娘离开了。
  被姑姑抱在怀里的席玉佳脸上是满满的笑意,姑侄两人走到垂花门前时,就看到了桃红柳绿两个大丫鬟,还有席玉佳的乳娘和两个小丫鬟等在那里。
  内眷一般是不到外院去的,尤其是伯爷书房那样的地方,所以伺候的人只能等在垂花门前。
  程玥宁一路将侄女抱回了自己的揽芳院,直把跟着的乳娘看得暗暗咋舌。
  大姑娘的力气真大,竟然一路将姐儿抱回来还脸不红气不喘,没事人一样。
  “桃红柳绿,把我的东西收拾收拾,过几天咱们去庄子上住去,哦,去分给我的那个庄子。”最后她补了一句。
  “是,婢子这就去收拾。”
  两姊妹从彼此的眼神中读到了了然,姑娘这是避嫌,也是懒得跟无关紧要的人应酬,直接想避开。
  对姑娘的决定,她们姊妹也是赞同的,这位亲家舅母此时不合时宜的来访,总是透着一些怪异,就算为了明年的考期,但都到年底了,这是要在亲戚家过年的打算?他们完全可以过了年再来的。
  而且那是老夫人的娘家人,姑娘又跟府里的人其实没有那么亲近,姑娘打算置身事外没什么不对。
  丫鬟们收拾东西,程玥宁就领着小侄女在院子里翻花绳、跳格子,把小侄女累得满头是汗,但脸上却都是笑容。
  等到小泵娘玩累了,程玥宁让她擦了擦汗,然后又喂她喝了些温水,这才让乳娘把她带回去。
  送走了小侄女,程玥宁对丫鬟道:“我往日写的字都拿出来烧了吧。”
  听到她这样的话,桃红柳绿都怔了下,但还是听话照做,先去将放着那些字稿的箱子找了出来。
  然后主仆三人抱了字稿围在院中,一张一张地投向铜盆,袅袅的轻烟缓缓升上空中飘散开来,不留丝毫痕迹。
  烧完了那些字稿,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婆子们过来收拾残局,那主仆三人却已经转身回了屋子。
  对于姑娘好端端地在院子里烧字稿,院子里服侍的仆妇们心里也犯嘀咕,但只是狐疑一下并不会深究,反正她们姑娘总有她自己的道理。
  晚饭是大厨房按时送来的,菜色很普通,在吃食上程玥宁不挑剔,也从不要求大厨房给自己开小灶,所以大蔚房一贯是采用这样不过不失的做法。
  伯府里有小厨房的只有老安远伯的院子和席婵娟的院子,程玥宁这里是没有的,她进京后柳双凤也提议过给她的院子弄个小蔚房,但是被拒绝了。
  桃红柳绿服侍着程玥宁吃过晚饭,饭后,程玥宁依旧拿了本诗集坐在灯烛下慢慢翻看。
  翻了两页,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便转而问边上的人,“把分家时的清单给我找出来,我看看。”
  “好的,姑娘。”桃红应了一声。
  很快,清单便被找了出来,程玥宁拿在手上仔细看了一遍,末了,忍不住靶叹了一句,“原来,我现在也算是个富人了。”有田庄,有店铺,有金银,还有一迭下人的卖身契。
  四嫂他们为她的考虑还是很充足的,直接将相应田庄和店铺仆役的身契都交到她手里,也算是保证了她的话语权。
  甭身一人上京,突然之间身上背上了这多么人的生计,她一时还有些不习惯。
  目前田庄店铺的出产和收益还是归于公中,要等到出孝期才会真正属于她。
  看着自家姑娘这副满足唏嘘的模样,桃红柳绿心里却是替姑娘不平,仙去的老伯爷心都偏到了姥姥家,临终前只惦记着江姨娘生的那一对子女,给了不少的体己私房,后来分家的时候老夫人还是按例分了些给那对姊弟,而她们姑娘只不过有这么一份体己罢了。
  泵娘真是太佛心、太容易满足了!
  看完了自己现在的资产,程玥宁让桃红将东西收好,又继续翻自己的诗集,让书香冲淡一下自己的铜臭味,之后洗漱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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