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很慵懒的声音,却透着一丝阴冷。
锁烟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
“回王爷的话,今儿个是二贝勒爷大喜的日子……”喜婆抢先回道。
“滚,你是其么东西,敢接王爷的话?”手举正黄旗的骑兵挥着马鞭斥道。
喜婆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她赶紧趴子,头拚命点地求饶。
“王爷,这是老福晋的意思,王爷走后,二贝勒的身子又差了些,老福晋怕有个万一……所以命奴才们赶紧布置着把小埃晋娶过府,好讨个吉利……”管事的额上滑下几滴汗,他擦都不敢擦,只能任汗水滑进眼睛,烧灼着眼脸。
“冲喜?”戏谑的男声有着显而易见的侮辱。
周围开始响起窃窃私语声。
“奉恩镇国公的格格可真可怜……”
“前阵子王府不是有人出来辟谣,说二贝勒的病已经好了大半啦?怎么如今又……”
“可怜!整个北京城谁不知镇国公的格格长看一张倾国倾城韵脸,才十五岁就嫁过来守活寡?……”
“格格!”
阿丝担心地叫,这群该死的家伙,茶馀饭后无事可做,只知道看热闹。
锁烟垂下眼看看膝,不应声。
“真想看看小榜格的脸,是不是真的如外界传说得那样美?”人群里开始有人小声不敬。
阿丝再也忍不住,她跳起来,冲进人群,掀起那个口出谗言的人,怒眉倒竖:“我撕烂你的嘴……”
“啊;救命啊……王爷救命,有人狗仗人势……啊……”尖嘴猴腮的猥亵男子被强壮的阿丝揪住了辫子。
“啪啪”两个耳光甩过去,打得男人眼冒金星,阿丝还不解气,又上去踹了两脚方才罢手。
罢转身,一个鞭子扫过来。阿丝吃痛地跌倒在地。
手握镶黄旗的骑兵面无表情地再次扬鞭…出了什么事情?
锁烟侧耳细听,是鞭声还有…阿丝吃痛的问哼声。
天,他们在鞭打阿丝!不,不要!
锁烟再也愿不上所谓的矜持、礼节,扔下手中的苹果。跌撞着起身。
他们怎么可以打阿丝?不可以的,不可以!她什么都不剩了,只有阿丝呀,不要打,求你们不要打。
锁烟被轿子绊了脚。她跌趴在地上,膝上传来钻心的痛。
避不了那么多,她一步一步,爬到阿丝的身边,想要替她档住鞭子。炒股日记www.ddgp.net
人群再次失去了声音,包括扬鞭的人也不自禁地停顿下来。
销烟苍白的小脸暴露在阳光下!
美,那种美几乎带着一丝罪恶。
己至极限。匪夷所思。
那样柔弱惹人心怜的气质更加深了那份极致,除非他不是男人,否则无人不想掠夺占有。
男人黑玉般的眼眸闪过一道极光。
锁烟轻轻抱起阿丝的头。柔软的小手轻抚过沁血的伤口,漆黑的眸中点点泪花。
阿丝频频换气,勉强扯了个微笑,“格格,阿丝还死不了,别哭,哭了可就不好看。”
锁烟浅笑着,泪花还是滚下来,雨落梨花般惹人疼怜却不自知。
“王爷!”鞭笞阿丝的骑兵躬身请示恭亲王的意思。
男人一挥手,骑兵便领命收起铁鞭。
平生第一次,骑兵松了口气,王爷若执意让他鞭打这么美的女人,他还真下不了手。
“你就是奉恩镇国公的小榜格?”低沈的男声让锁烟抬起了小脸。
阳光有些刺目,锁烟闭了闭眼,忍下片刻的眩晕。
那是一匹通体红得发亮的汗血宝马,长长的鬃毛在微风中飘扬,映着目光,竟然泛着狂野的血腥。一双黑得深邃的狭长眼眸。逆昔日光,却像是深深的黑洞,那种诡异的阴暗竟然逼退了阳光的灿烂。
一股阴冷从心底泛起。
只凭一眼,锁烟便明白,马上的男人是谁。
爱新觉罗·赫,身居众王之首,封爵和硕恭亲王,手掌正黄、镶黄两上旗,将当今皇上玩弄於股掌之间,权价朝野,位显荣极!
必於他的流言和传奇,太多太多,那是单纯的锁烟从未碰触过的世界。
可这一刻,就在她的花轿前,她的视线与他的视线对峙在一起。
他鹰集般犀利的目光紧锁住身前臻至完美的柔弱可人儿,她瓷白的小脸无处躲藏,漆黑的眸惊惶被动地看着他,红润的小嘴可怜地抿着。
从她手中滚下的另一枚苹果就停在他的马蹄下,孤零零地滚落在他和她的视线之中。
煊赫随着她的视线下落,看见那枚象徵平安的苹果,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
“怎么看,还要我这个老福晋亲自迎出门才成吗?格桑,你究竟在做什么?
为什么还不把小埃晋的花轿抬进来?”
老福晋领著一群女眷走过来,人还未见声先到。
“回老福晋的话,王……王爷凯旋归府了……”趴在地上的管事格桑没敢起身。
“老福晋近来身体可安康?”煊赫玩转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慵懒地问着他“名义上”的母亲。
一看见煊赫,老福晋的脸色微变。
“托恭亲王的福。”她转首叫身边的女子,“东哥,王爷要回来,你却不告诉我们一声,你这个大福晋是怎么当的?”
煊赫的发妻东哥只懦弱地垂下脸,心底一片苦涩。
他,岂是她所能企及的?姑姑明明知道却……难堪呵……
“狗奴才!”煊赫脸色说变就变,上一刻还是慵懒优雅,这一刻骤然阴冷起来,他狠狠地把手中的蟒鞭挥向趴跪在地上的格桑,“二贝勒要成亲的事,为什么不快马加鞭告诉我?你的眼里还有本王的存在吗?父王早已仙逝,长兄如父,你要陷我於不孝吗?”
榜桑哪里敢接话?只能暗暗叫苦,主子们明争暗斗,牺牲的自然是他们这一班奴才,谁叫他当初瞎了狗眼,跟错了主子呢?
老福晋脸色灰白交替,她暗暗咬牙。
榜桑是她的人,煊赫说打就打,哪里还把她放在眼里?
当初她真该再在老郡王耳边吹点风,管他煊赫后面的人硬不硬,趁他年纪还小,暗暗做掉也就没今天这么多事了。
悔恨当初自己不够阴狠,活活留下这可怕的祸害,到如今动也动不得,只能暗地里忍受屈辱。
老福晋看向一边软弱的大福晋东哥,更是一阵恨。
老郡王死后,作为长子的煊赫世袭了王位,先皇不知何故,异常溺爱他,更是把他追加为和硕恭亲王,爵加一等且世袭罔替。(按:“世袭罔替”即后代总有一嫡于原爵袭封,如果因故或犯罪不能灵封,还准其旁支子孙袭封原爵,俗指“铁帽王”,富贵永不没落。)如此圣思再加上煊赫一日日长大成人,老福晋不禁害怕起来,因此她千方百计地利用宫里的人脉,把自己的亲侄女十八岁的东哥指给了当时只有十五岁的煊赫。
本以为看在联姻的份上煊赫可以让她和自己的亲生儿子好过,没想到那没用的丫头软弱又无能,竟活活把自个儿的心送了出去,一心只想着她的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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炀情思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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