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心 第7章

  这幅《五牛图》耗费了她两天一夜,终于装裱完了。因为属于长横幅画心,她就选择了卷类裱式,迎首用了藏经笺纸,包首用了质地优良的旧棉,手卷剔子和轴头用了上好的象牙,色雅结实。
  苏映伶满意地看着装裱好的《五牛图》,眼睛里露出了欣慰的笑意。她素来欣赏唐代画家韩的画技,甚至可以说痴爱若狂,苦寻《五牛图》多年,今次终于得偿所愿,多亏了徐大哥了。记得自己提及对于这幅画的遗憾,只是五年前一个宁静的夜晚,徐大哥送她回家时,她无意中提起的,没想到他竟记在心里,这一记就是五年。
  心中涌上淡淡暖意的同时,苏映伶同时轻叹了口气,徐大哥送了一份这么大的礼给她,她却偏偏帮不上他什么,昨夜走得那样匆忙,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吧?
  靶觉脖颈隐隐有些酸痛,苏映伶伸手轻按揉着脖子,月复间不时传来肌饿感。
  因为对《五牛图》的极度喜爱,她又将相公嘱咐的话抛向脑后了,这次又是两天一夜没吃什么东西,而且原本答应教他裱画,自己也失约了。这下肯定又要被他唠叨好一阵子了吧?
  打开门,走出了装裱间,原本以为会遇到傅秋辰,但门外却是空空如也。
  “想必他真是恼了吧?”
  看着门外那片冰冷虚空的黑暗,苏映伶低低自语了一句,只觉心头涌上淡淡的失落。
  以往她躲在装裱间里几日几夜,一走出门,总会遇到在外等候的傅秋辰,然后听他不住地念叨……不知不觉间,竟已成为了习惯了么?
  抬起头,看了眼暗沉的天色,算了算时间竟已快到亥时了。
  苏映伶一边走,一边思量着该如何向傅秋辰道歉,哄他开心,一时没注意,脚下似乎踢到了什么。苏映伶停下脚步,弯腰捡了起来。
  竟是一个包裹。
  虽然已经被尘土沾得脏兮兮,,但苏映伶却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好像是相公手上拿的那个吧?”这几次见到他,好像他的手里总是拿着这个东西。
  伸手打开了包裹,当苏映伶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却是一怔。
  那是一件素雅长裙,以白色为底,薄纱为衬,袖子和裙角镶着一圈淡淡的银色纹边。苏映伶认得这件裙子。这是苏州最有名的制衣坊——素衣织纺所做的裙子。
  那是发生在开春时候的事了。有一天,傅秋辰说要为她添置衣裳,硬是拉着她去素衣织纺买衣服。其实对于装扮衣饰,她向来不太热衷,但傅秋辰一直说要把自家娘子打扮得漂漂亮亮,不然他晚上会睡不着,经不住他苦苦哀求,她只好答应了。
  到了素衣织纺,她再怎么没兴趣,也被那些漂亮的精致衣物引起了一些兴趣。当时,她看中一件白色的素雅长裙,极为喜爱,谁知那件长裙已被人订了去。
  素衣织纺向来有一个规矩——那就是一件衣裙的款式只做一件,绝不让苏州城穿素衣织纺的人撞衫。
  于是,那天他们只好空手而归。
  虽然略有遗憾,但她没几日就将这件事给淡忘了。当时傅秋辰却一直耿耿于怀,极力想为她找一件相似的衣裙,似乎找了有挺长一段时间吧?但毕竟那是素衣织纺所做的衣裙,市面上着实难找到相类似的款式,又过了一段时间,见傅秋辰再也没提及这事,她也以为他已经把这件事给忘记了,谁知这件衣裙竟出现在这里?
  想起今日是自己的生辰,苏映伶不由轻叹了一口气。
  他应该是想送给自己当生辰之礼的吧?这件衣裙价值不菲,竟就这样把它丢弃在这里了吗?!还是他不小心弄丢了,却不知道?
  收起衣裙,苏映伶朝主房走去,还未到门口,便听到了断续的咳嗽声,其间掺杂着容江焦急的阻喝声。
  “少爷,你病还没好,怎么可以这样喝酒?小心伤身!”
  “容、容江,这酒可真难喝!你们、你们为什么会喝得这么开心?我为什么、为什么会越喝越苦?”傅秋辰似乎已经醉了,一句话分成了好几句才说完整。炒股日记www.ddgp.net
  “少爷,我从来没说过酒好喝啊!你不是一向不喝酒的吗?这次竟偷偷跑我房里偷酒喝?天下哪有少爷偷仆人东西的道理啊?快点还给我!”
  “我哪有偷——”傅秋辰打死不认账,也许是情绪太过激动了,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但他依旧坚持着把话说完,“咳咳,我——我只是借——”
  容江没辙了,只好不住地拍打着他的背,叹气,“好,借,就当你借,行不行?改天你还我十瓶,你现在别喝了,回床上睡觉去!这病明显越发重了,烧得这么厉害,你竟还喝酒?再这样,我就告诉少夫人。”
  “容江,你又威胁我?”傅秋辰不满地瞪着他。
  “我哪敢?”容江一翻白眼。
  这时,房门被推开了,容江看到门口站着的苏映伶吓了一跳。
  “啊,少夫人!”
  暗秋辰此时头昏脑涨,胸口也烦闷不已,以为容江又骗他,猛地抬起头,“容江,你以为我会上——”那个“当”字没能说出口,当他看见门口那道熟悉纤细的身影时,十分酒意顿时清醒了五分。
  “娘子——”
  “呃,少夫人,你别怪少爷,他——他只是病糊涂了——所以他偷我的酒喝——啊——不是,他不是故意想偷的,不对不对——他没偷——他只是借——”
  容江语无伦次说了半天发现自己越描越黑,只好乖乖闭嘴。
  “我知道了。”苏映伶淡淡地微笑,“容江,你也忙了一天了,快下去休息吧。”
  “哦。”容江点头,走出门口时,又回过头,轻声对苏映伶道:“少夫人,一会儿要让少爷喝药,吃点东西,他这两天什么也没吃,连药也不肯喝——”
  “嗯。”苏映伶轻点了点头。
  容江退下,并随手为他们关上了房门。
  苏映伶回过头,却见傅秋辰低垂着眼,一直盯着桌面看,俨然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苏映伶轻轻一叹,走到他的面前,伸手覆上他的额际,蹙起了眉心,“真的烧得很厉害。病得这样厉害竟还喝酒?!”
  “娘子,我——”傅秋辰刚开口,一眼就看见了苏映伶手中的那件衣裙,一时间,怔住了。
  “先躺床上去。”苏映伶放下了手中的衣裙,然后为他解了外套,搀扶着他躺到了床上,让他靠着床壁,并为他盖上了锦被。
  “对不起。”傅秋辰低垂着眼帘,掩去了眼底的那份落寞。
  “为什么说对不起?”苏映伶淡笑着问,“我从来没说过不让你喝酒。只是不想你在生病的时候这样喝酒——”苏映伶转头看了眼桌面上那空空如也的酒瓶,“更何况,你的酒量不怎么样,这样喝很伤身。”
  “以后不喝了。”傅秋辰掩唇轻咳了两声。
  苏映伶起身端起刚才容江搁在桌上的药,“先喝药吧!”
  “嗯。”傅秋辰也不反抗,乖乖地将药一口气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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