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爷(下) 第2章

  “你家大爷做了什么?露姊儿她……她去了哪里……”
  ***
  陆世平被押进柴房已一日夜,因昨儿个苗家家主突然往她头上安了一个罪名,说她不顾三爷眼盲,在‘凤宝庄’琴馆外,私将主子拉进曲折巷弄,最后更将人拉进湖中,才使得三爷全身湿透又吹上许久寒风、病昏沉了,且高烧不退。
  可……苗三爷明明已经烧退了啊!
  接连三日贴身看顾病中的苗沃萌,在两竹僮帮忙下替他擦身净洗,头一天他确实烧得不省人事,然,在强灌他朱大夫过府急诊后所开出的药后,他开始半梦半醒,她都觉他醒着时候多了,只是力气尚未养足,没法稳心睁眼,毕竟她哄他、凶他、迫他,他似都能觉。
  第二日满身发过大汗后,苗三爷体热便退了。
  而苗大爷既要怪她,该早早将她丢进柴房关着才是,怎地待到后来才使这一记回马枪?她都闹不明白这前因后果了。
  昨日领家主之命押她进柴房的守益以及另一名小厮,直跟她说抱歉。
  守益还偷偷对她挤眉弄眼嘻嘻笑。
  她没来得及弄懂,人已被关,柴房门外清脆落锁。
  包教她发怔的是——柴房里竟然有被、有枕,还备了茶水和小点!
  守益隔着门扉轻嚷——
  “露姊儿,外边有人轮流守着呢,你要想上茅房,喊一声就有人帮你开锁喽!这儿,呃……咱们也管饭的,时候到了会送饭过来,嗯……那个……总之你好好休息!”
  道完,一溜烟地跑掉,不给发问机会。
  在柴房过夜的这一晚,尽避心有迷惑,她睡得却颇沉,一是因苗三爷已烧退,二是她连着三日守在主子病榻边难以成眠,此时松懈下来,只觉满身疲倦,几是一交睫便入睡了。
  醒来时,柴房窗外天已大亮。
  她拥被怔坐许久,突然间无事可做,竟只懂得发呆。
  直到府里小辉送来清水、盥洗用具和早饭,她才慢腾腾地动起来。
  待她用过一切后,小婢将送来的东西又收拾干净端走,柴房回复原有的静谧。
  她环顾四周,心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正打算撩起衣袖好好整顿柴房中堆得到处都是的杂物,门外的大锁突然‘喀啦”一响!
  以为是婢子忘记收走什么,去又复返,她回眸看去,见到那推门而入之人时,眸子不禁微瞠,随即一抹欣愉袭上心头。
  “三爷……”人不仅醒了,还能下榻行走,她怎能不喜?
  苗沃萌让两名引路的竹僮留在外头,听到陆世平那声低唤,他循声走近。
  美目失焦,犹是静谧谧落在她脸上,瞳心无神却张扬某种描绘不出的执拗。
  陆世平被“瞪”得有些喘不过气,抿了几下唇瓣才呐呐又道:“三爷病中醒来,该先好好浴洗一番,怎么现下……发未梳、衣也不换?”
  “我的贴身丫鬟跑来这儿窝着,没人服侍,我找谁梳发?谁又来帮我备衣、换衣?”道完他不禁低咳两声,青丝覆颊,衬得玉面尤其颓郁。炒股日记www.ddgp.net
  陆世平张口相辩,但想了想,竟不知如何辩驳。
  她被关进柴房,以他的才思敏锐,定已知前后因由,说她“跑来这儿窝着”,自是他故意这么说。至于梳发备衣,他身边不还有两竹僮?
  她辩无可辩,只好低头不语了。
  岂知未听到她答话,苗沃萌眉心轻蹙,朝她所在方位踏近两步,声略紧问——
  “你、你昨晚睡这儿,冷吗?”
  陆世平先是一怔,边摇头边答:“……不冷。这儿有——”有厚被、有香枕,她不及道出,苗三爷很快又问——
  “你挨饿了吗?”
  她还是摇头,呐呐答话。
  “没……”
  突然间灵光锐闪,她有些明白了,原来苗三爷是特意赶来“救”她,怕她被押进柴房后得挨饿受冻!只是啊,实没见过这么不懂表达的人,担心她的处境却还不忘摆架子。可话说回来,也实在没见过如他这祥可爱的人,硬撑持着,装模作样问得镇定,颧骨却晕红晕红。
  想通了,她心扬,嘴角亦扬,低柔道:“三爷之所以落水,确实是奴婢所为,大爷罚奴婢在这儿思过,没苛薄奴婢。”
  听她一口一个“奴婢”,苗沃萌下颚微绷,脾气忽掀。
  “那你还愣站着干什么?还不过来引我回北院!”
  陆世平才不跟他置气,他这忽起忽落的脾性她已领教多次,欸,都习以为常了。
  她听话走近,他已抬起一手,她默然无语地将小臂送至他掌心底下。
  他扶握她胳臂,由她领着步出柴房。
  外边,被大爷派来轮流看守的人已不见踪影,两竹僮手里拿着钥匙和大锁正冲着她笑,陆世平给了两孩子一记安抚浅笑。小夏询问道:“爷,现下有露姊儿陪着,咱和佟子先回北院备浴桶和热水,等会儿方便爷浴洗。”
  苗沃萌低应一声。
  两竹僮一下子便跑远,很理所当然地把主子丢给姑娘负责。
  其实自从在‘九霄环佩阁’内觑主子和姑娘同榻且同被,两只小的隐约已察觉什么,虽说不出个所以然,但本能却知,只要把两个大人凑在一块儿,那就稳不会出错。
  “你欠我一根盲杖。”两人独处了,苗沃萌随着她徐缓挪动脚步,幽幽却说:“你该不会忘记了吧?”
  想到他弄丢盲杖的曲折巷内,想到某户人家后院的杏花树下,陆世平的心不由得一软。
  “没忘。明儿个就做。”
  当他们踏上回廊时,苗沃萌低声又问:“所以……你最后真借了船?”
  她轻笑了声。
  “嗯,真借了。但没问便借,偷偷模模的,可有借有还的,那艘小舟当夜就拉回‘牛渚渡’了,因后来在水路上幸遇二爷派出来寻找咱们的船只,所以换了船,又托二爷的手下帮忙归还小舟,直到那时才觉真月兑了困。”略顿。
  “三爷那时浑身湿透,体内……嗯……药力正兴,神识已然不清,能及时遇上咱们的人,奴婢都不知有多高兴。”
  苗沃萌对那夜的记忆始终只停留在他偎在她颈侧颤抖,她轻哑宽慰着,他体内既冷又热,旧疾与药力相交煎,她的手臂很用力地抱住他……
  此时听她轻描淡写之后的事,他左胸轻骚,扶她小臂的手将她握得更紧。
  “……我那时……后来……有对你做什么吗?”
  听到那艰涩的低问,陆世平轻讶地止了止脚步,身侧男人亦跟着顿下。
  双双立在廊上,她侧眸看他——玉色晕红,已漫漫拓在他脸肤上。
  没被他握住的那一手抬起抓抓耳朵,她也觉脸热,却故作轻松。
  “三爷宽心,从来都是奴婢对三爷胡来,哪轮得到三爷对奴婢做出什么?”
  那双迷美的、无神的眼似又瞪人了。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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