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旋身,一把拿过他臂上的衣裙,轻咬粉唇,绕至屏风后着衣。
“我帮你。”屏风外,传来醇厚的嗓音。
“不用,我可以的。”柳飞雪急忙拒绝,穿衣的速度又快了些,就怕他真冲了进来。
半晌,她抚抚衣裙步出屏风,就见他已换了藏青长袍,颀长的身子伫立在窗前,负手眺望窗外景致,眉头紧皱。
他忧郁的神情无端扯得她的胸口隐隐泛着痛,令她有股冲动想抚平那眉心上的摺痕。
听见细微的脚步声,展少钧身子一旋,在看见她时两眉间的摺痕倏地逝去,一抹和煦的笑容取代了原本的郁结。
“过来。”他柔声唤。
见他舒开了眉,柳飞雪的心痛却未跟着舒缓,而是揪得更疼。
她看得出来,这男人有事烦心,却总是在她面前表现出无事的模样,若非他方才来不及收住的忧郁让她给瞧见,恐怕她真会以为他昨夜的失常不过是梦境罢了。
她不喜欢他强颜欢笑的模样,那让她也跟着不好受。
抑下心口那份不舒坦,她走至他身旁,“你要带我去哪儿?”
昨夜,他同她说今日要带她去个地方,简扼的交代后便吩咐她先就寝,自己则到内厅沐浴净身。
她追了过去,本想询问他要带她去哪儿,却在看见他月兑得一丝不挂的精壮身躯后又害臊得奔回床榻,闭眼假寐。
想起那无一丝赘肉的完美体态,柳飞雪立即红了双颊,垂下眼睫,不敢再多瞧眼前人一眼。
牵过她的手,展少钧携着她出房,边道:“带你去治病。”
“治病?”她不解的仰起脸蛋看着他,“我没生病,为何要治病?”
她的风寒早已痊癒,加上喜乐这些日子软硬兼施的逗她定时用膳喝药,她的元气早已恢复,身子骨好得很。
“你有,而且病得不轻。”
两人一路穿廊过院,很快来到大门口,马车早已在门外候着。
他扶着她上马车前的小矮凳,“小心。”
“我真的没病。”立在凳上,她转首定定的看着他,再次重申,但甫对眼,她立时察觉到他眸底那亟欲掩饰的挣扎与惧怕。
就是这种眼神!他整整一夜都是用这种眼神看着她。
他在怕什么?怕她吗?
展少钧双眸微敛,再扬起时,眼里没了挣扎、没了痛苦,只剩淡淡的笑意,他唇角微勾,“娘子迟迟不上马车,是否在暗示为夫抱你上车?”
“啊—”他话才说到一半,便已横抱起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给抱进铺着厚软垫的马车内。
惊呼甫落,柳飞雪也在一阵天旋地转后落在软垫上,双手因害怕跌落仍环在他颈间,白皙小耳贴在他胸口,下一刻,便听见那声于她耳畔投下震撼的话语—炒股日记www.ddgp.net
“起程,西子湖畔沈府。”
哒哒的马蹄声在官道上回荡,每一记蹄踏都像沉重的木槌,敲击在柳飞雪的心版上。
马车一路由近郊外的展府来到热闹的西子湖畔,摊贩吆喝的叫卖声渐渐大了起来。
柳飞雪面色泛白的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水眸看似无焦距,实则十分注意马车行走的路线,当马车果真如她猜想的往那户人家驶去时,娇躯终是忍不住颤抖起来。
她颤着唇,问着身旁正闭目养神的男人,“你带我来这做什么?”
才开口,马车也正好在一户玄黑大门前停了下来,展少钧睁开了眸,缓缓看着她。
“我说了,带你来治病。”
话毕,他揽着她下马车,柳飞雪来不及推拒,因为两人才刚站妥,府中的人也正好来到。
“堡主、堡主夫人,里边请,咱家少爷已在厅内恭候。”来人是沈府的管事,他有礼的说道。
“带路。”展少钧颔首,单臂紧扣身旁拼命挣扎的女人,带着她随管事步入府邸。
“不要、我不要进去!你放开我、快放开……”粉拳猛烈的捶打着那宽厚的胸膛,柳飞雪紧咬唇瓣,眸光没了平时的沉静,只有满满的痛楚与畏怯。
他怎么能?怎么能带她来这里!
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撕裂,痛得她几乎无法再走。
她不要见沈昱修!见着他只会提醒自己被人抛弃的可怜遭遇、只会让她知道自己有多么悲哀!
展少钧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带她来见他?他这么做根本是在她的伤口上洒盐……
三人来到大厅外,管事请他们稍候,随即进厅禀告。
趁这空档,展少钧将她捶得泛红的双拳反握在掌中,他的神情不比她轻松,甚至更痛苦、更难受。他沙哑的说:“抱歉,我不能让你走,你得进去。”
“为什么?为什么带我来这为什么要在我快淡忘一切的时候残忍的提醒我?”双眸盛满凄苦,她控诉的看着他。
“不要自欺欺人,你很清楚自己从未忘过,不管是沈昱修这个人,或是他抛弃你的事实,你从未忘记过。”抚着她颤抖的脸庞,他又说,“你病了,飞雪……你心里的伤口太深,那道伤让你的身子虚弱,如果不解开心里的结,你的身子就永远无法复元。”
“无所谓!”她忙摇头,抓住他的衣袖,“我无所谓的,病了也无所谓,就这么虚弱下去也无妨,我求你让我回去,我不想见到他,求你……”泪珠由她眼角沁出,一滴滴落在他臂上,浸湿了袖口,也烫了他的心。
“你无所谓,但我有!”他扶着她的肩,咬紧牙关,一字一句的磨出口,“我不能让你继续过这种生活!无所谓?若真的无所谓为何不敢见他?你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不在乎别人的感受,你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但我在乎!我在乎你的心痛、在乎你的感受、在乎你的一切!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看着你这样虐待自己,我会有多难受?”
他心痛得无法呼吸,她的泪令他胸口紧缩到几近爆裂。
他不爱她哭泣,偏偏她总会在他面前掉泪,且每回都是为了同一个男人……都是为了沈昱修,十年前是,十年后也是,没有一回……没有一回是因为他……
他的低咆震得柳飞雪忘了挣扎,她睁大了眼,静静的看着他,忘了哭泣、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眼底全是这男人痛苦的神情。
他……说他会难受?因为她?为……什么?
展少钧深吸口气,像是要挤出心里所有的不甘与不舍,之后才抬起头看她,“进去吧,等你进去后,就会知道事情并非你所想像的那样,相信我,我在外头等你。”
他坚定的将她送进厅堂,在离去前,再次深深的看了眼那梨花带泪的脸庞,又睨向坐在主位的沈昱修,然后便转身离去,亲自将厅堂大门关上。
偌大的厅堂里,除了柳飞雪与来到她身旁的男人外,并无他人。
“柳儿。”脚步停在她三步之遥,沈昱修轻唤。
柳飞雪浑身一震,在入厅后始终低垂的螓首缓缓抬起,方才的泪水早已不见踪影,她神情淡漠的看着他,不发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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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主好记性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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