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钩,楼宇寰如约出现在左婧娩校门口等她下课。他是早早就来等了,因为怕错过。而左婧娩却是无心上课,所以决定跷课出来等他。
步出校门口,一见到倚在车边的楼宇寰,左婧娩立刻冲向他,捉住他的衣领急切地问:“你的名字叫楼宇寰?”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是了,他中午的预言果真应验了。
“你真的是那个能在会计界呼风唤雨的楼大会计师宇寰先生?”
“我真的是。”
“你确定你是……”
“我确定我是,”楼宇寰抢白:“要看证件吗?”
左婧娩不禁口软地松开了手,“如果方便的话。”
仿若早有准备般,楼宇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证件递给她。
左婧娩接过手,凝视着证件上的照片,久久无法言语。
“看够了没?可以把驾照还给我了吗?”
在将驾照归还的同时,左婧娩含恨道:“你怎么可以是楼宇寰!”
楼宇寰立刻反问:“我为什么不可以是楼宇寰?”她的说法很奇怪,她的反应更奇怪,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你凭什么是楼宇寰!?人家楼宇寰是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智勇双全、出类拔苹……的盖世奇才,你不配!”
哇!她不说他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棒呢!
“谢谢你的赞美,待会儿那顿我出钱。”
“你耳朵有问题呀?我这哪是在赞美你!”厚脸皮!楼宇寰哪会是个如此寡廉鲜耻之人,他不是楼宇寰,他不是!
充耳未闻她的怒斥,他询问道:“你想吃什么?”
“吃?吃你个头啦,没心情!”呜……她信仰的世界崩了啦,还有谁能为她建筑一座更美的殿堂?
楼宇寰耸肩,“那你就做陪客吧,上车。”
呜……他不是楼宇寰啦!自视甚高的楼宇寰绝不会如此轻易就让女人坐上他的名贵房车,眼高于顶的楼宇寰更不会带个登不了大雅之堂的“在脚耸”出入公共场合,他的女伴向来是名门千金或是明星名模,个个气质优、貌如花,而她渺小到连路边的野草都不如,他不觉得吗?
见她一动不动地瞅着自己,于是楼宇寰不解地问:“小雪球,你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在哭墓似的,陪我吃顿饭有这么令你痛不欲生吗?”他看了很痛心,真的很痛心!
决意提醒他存在于两人之间的差异,所以左婧娩不答反问:“都说了我是小雪球了还要我坐你的车??”
“哦,你是要我坐你的车是吧?”他是无所谓,可她不是很怕冷的吗?
左婧娩暗恼地翻了个大白眼。“大笨贼!你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啊?”
“懂?懂什么?”
心知提醒失败,左婧娩改采暗示,“你不怕我弄脏你的车吗?”
“弄脏?”他靠近她,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你很干净啊,脏在哪里?”
逼不得已,左婧娩只得宜说:“你带我出场不会觉得脸上无光吗?”
“无光?我天天红光满面,何来无光之说?”很难懂,这颗小雪球讲的肯定不是人话,他和她有“类沟”。
左婧娩快被他的“不知不觉”给气死了!“楼宇寰,你是非要看我出尽洋相你才甘心吗?”她若真陪他去吃饭,他会被人给笑死,聪颖如他,怎会连这点自觉都没有!
楼宇寰这才有些明了她所指为何,“小雪球,你想太多了,我只是……”
“寻我开心嘛,我很有自知之明。”左婧娩接口道,誓死维护他的形象,尽管他在她心中的偶像排行已降至未位。
“你明知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又如何?”她怎能任由他因自己的拙劣而成为人们闲谈时的笑柄?不,她必须阻止,甚至彻底斩除任何可能发生的机会。
不愿再多说什么,左婧娩转过身,决定当个“食言而肥”的女人。
“我只是很单纯的想和你交个朋友,你不能因为我是楼宇寰而拒绝我。”楼宇寰急道,不知这句话已为他俩往后情谊的发展画出一条难以跨越的鸿沟。
“我们不适合。”她背对着他说。
“但是——但是——”楼宇寰情急得乱了方寸,“我已经不能没有你!”
“不能没有我?”
“不、不对!是不能没有你的手!”
“不能没有我的手?”左婧娩惊呼,陡然地回过身,“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还说他是单纯地想与她为友!骗人!
“呃……”楼宇寰急得口拙。
“说!”
“好,我说、我说就是了,你先别生气,静下来听我说。”
左婧娩缓了缓过分激昂的情绪,“说!”
“我们可不可以上车再说?”他要求道。
考虑过后,左婧娩同意了,因为原则是可以变通的。
“车钥匙拿来。”
“钥匙在车上。”
绕过车头,左婧娩开启车门坐入前座,随即拔起车钥匙紧握在手中。今夜一别将是永远,她纵容自己一解好奇心应当是无妨吧?
唉,没想到她的性子这么拗!楼宇寰懊丧地坐入车内;更没想到他生平第一次有意交个红粉知己就踢到铁板。
“你可以说了吧?”
深呼吸了一口气,楼宇寰才坦言自身的感受:“你的手可以给我温暖。从来没有人能像你一样,给我家的感觉。”
“胡说!比我能给你温暖的人多的是,你别想唬弄我!”左婧娩难以苟同,纵使她听得有些动容。
大胆!他楼宇寰说出日的话竟然有人敢质疑!?
“很抱歉,唬弄人不是我的专长。”他勃然变色。
左婧娩当下心一惊。惨!虽然她万般不愿相信他就是楼宇寰,可他确实就是楼宇寰,她不该只顾着自己的感受,而忘了楼宇寰生平最痛恨的那件事。
“之前,你不晓得我是谁,所以你对我的种种无礼情事我都可以坦然接受,但现在不同了,你已知道我是楼宇寰,就不该再怀疑我的人格……”
“对不起嘛!”左婧娩打断他的不平之呜。他终于有一点楼宇寰该有的样子了。真好!她不觉露出笑容。
“你笑什么?”好诡异的笑容。
左婧娩垂下头,扩大了唇边的笑意。
“你到底在笑什么?”
“我有在笑吗?”她笑着说。
“没有吗?”
突然,车内的气氛愉悦了起来。
“我能和你做个朋友吗?”楼宇寰适时地接回前言。
“不太恰当。”不抱希望就不会绝望,这是她的友情论。
“交朋友还有分恰不恰当的?”
“人有贵贱之分不是吗?”
“我可没有。”他表明立场。
“但我有。”友情对她来说向来是奢侈品,所以她才会写下——友情淡淡的就好,这句座右铭来警惕自己不可深陷。
“你太妄自菲薄了。”
“不,是你太抬举我了。”
“我需要你这个朋友。”
“需要我的手做你的朋友?”她笑谈着,根本不把他之前的表态当作一回事。
“正是。”他不讳言承认。
“咦?
“你的手是温暖我心的发电厂。”他比喻道。
左婧娩轻笑出声,“手是肉做的,哪能发电啦?”
“谁说不可能?大陆就有实例。我猜你也跟他们一样具有特异功能,就是徒手能发电的那种。”
“瞧你说得跟真的一样,我才没有特异功能咧,若是有,我人哪还会在这里。”他是头壳坏掉,还是感觉神经失调啦?不然怎会产生这种错觉?
“但是我真的感觉到了啊。”
为求个真,左婧娩恣意地将手置于他的胸口,“有没有感觉好温暖?”
楼宇寰闭上了眼感受着,“有,好温暖哦!”
停了会,左婧娩才开口引诱他吐实:“你就实说吧,这些动听的话是不是你瞎编出来安慰我的?”以便让她有与他为友的资格。
又质疑他?楼宇寰瞬时睁眼拍开她的手,“我楼宇寰有必要为了交你这个朋友而说谎来安慰你以达目的吗?”过分!他都说得这么坦白了,她竟然还有疑虑!既然如此,就干脆一次说清楚好了,免得她一再地自疑疑人。
收回自己被他拍痛的手,左婧娩困难地摇摇头。当然不需要!他只要勾勾手指就有一大票女人扑向他、抢着与他做朋友,哪还需动用到他的金口。
“还是你认为我对你有非分之想?”
左婧娩再一次摇头。他有的是女人替他暖被,而自己……唉,长得很抱歉又一身的赘肉,任何男人看了都倒胃口,更何况是他。
“很好,可供拒绝与我为友的理由就剩只鄙俗的那一点了。为了你的钱?”语毕,楼宇寰暗恼不已。真搞不懂自己是着了什么魔,竟然会为了与她为友,而再三地把自己的人格搬出台面任她评价,难不成真如那句人性贱言——愈得不到的就愈想要?
这回左婧娩不再摇头,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哇塞!还真被他料中了呢!她的命果然好,就不知道她家有钱到什么程度?是不是有钱到可以让娶了她的人少奋斗三十年的那种?
“啧啧啧,可惜呀,偏偏我楼宇寰就独缺了做小白脸的能力,糟蹋喽!”话落,他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回应。
“但是我……”她不敢,她好怕自己会重蹈覆辙。
见她已不再断然拒绝,楼宇寰便试着突破她的心防,“若照你的标准,我是贱、你是贵,是我高攀了你……”
“不,你千万别这么说!”她急急地伸手捂住他的口,不让他说下去。
抚上她的手,楼宇寰将之握离开他的口,再一次道出心衷:“不要管别人怎么想,你散发出的温暖我感受到了,是我不想失去这分温暖,所以我决定不放开你的手。”是的,除非到了非放手不可的那天。
左婧娩感动得无以复加。朋友……她可以掏心与他做朋友吗?
“你真的不在乎?”
“不在乎。”
“那……你会不会弃我于不顾?”
“不会。”
“做一辈子的朋友?”
“只要你愿意。”
她真的可以吗?可以和这么优秀的人做朋友?对友情的渴望瞬间征服了左婧娩心中所有的顾忌,她缓缓地点下了头。就……再试一次吧。
“谢谢你,谢谢你愿意给我一辈子的温暖!”紧握着她的手,楼宇寰不禁感谢上苍恩赐给他这双“魔掌”,让他冰冷已久的心房终于洒进一道阳光。
“婧娩妹妹,现在我们可以出发去吃宵夜了吗?”
“不行。还有,不准喊我妹妹。”
“为什么?”
“说来话长,星期日来我家,我请你吃披萨时再告诉你,拜啦!”她夺门而出,一溜烟没了踪影。
楼宇寰赶紧将头探出车窗外大喊:“我的车钥匙你还没还我耶!”
许久,远处传来一阵女声:“在我刚才坐的那个座位上!”
楼宇寰依言寻获了车钥匙,忽然又想起:星期天去她家吃披萨?她住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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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天气阴,楼宇寰带着两串蕉前来敲左婧娩家的大门。
“欢迎楼大会计师光临寒舍,请进!”左婧娩早已恭候多时。
楼宇寰抬起空空如也的双手笑着进门。
“您多礼了!小女子已备妥餐后水果,这两串香蕉就烦请您提回去吧。”左婧娩知其意地俏皮回应,领着他进入客厅。
“谢谢左小姐的不杀之恩。”楼宇寰索性陪着她说笑。
“好说、好说!您请坐。”
“谢谢!”坐下后,楼宇寰环视四周。“好可爱的家哦!”触目所及都是凯蒂猫的物品。
“哪里,您不嫌小女子我是个凯蒂猫的幼稚拥护者就好。”她打开置于桌上的披萨盒,“不知您善喜何种口味,我就大胆作主了,希望您别介意。”
“左小姐言重了,客随主便即是。”说毕,他不客气地大快朵颐起来。 左婧娩也随之加入抢食阵容,未久,披萨盒里只剩残渣;而完成收拾动作后,她从冰箱里端出了一盘水果,两人这才开始闲话家常。
“你好没诚意哦!”楼宇寰斜睨着她责怪道。
“我哪没诚意啦?”
“请我来你家作容,却没发请帖给我,人海茫茫,请问我该往何处作客去?”害他非得调阅她的履历表不可,顺便逼得他不得不对她的“身世”了如指掌。
“你这不是作成客了吗?”当时,她忘了告诉他地址,想到时她又觉得自己忘得好,之后她在说与不说间徘徊,一日拖过一日,也就不了了之了。
话说,在左婧娩答应与他为友的当夜她就后悔了,因为一旦拥有,害怕失去的梦魔便如影随形地跟着她,而她万不愿自己再落入那样恐慌的深渊中,所以她才会将此事苟且视之。
“你就这么有把握我不会因此而失约?”
左婧娩耸耸肩,“想搭起友谊桥梁的人是你嘛!”唉,这座她无意走的桥已然被他一手搭建起,还真教她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呢。
“你仍在怀疑我?”他挑眉问。
“不,你别误会!”她急急澄清。
“是吗?”
左婧娩沉默了会才道:“这世上有一种力量会造成难以避免的伤害。”
“什么力量?”
“不可抗拒的外力。”
“例如?”
“距离、工作。”相隔遥远,联络自然减少,时间一久,友情就会变淡,然后就忘了对方;工作亦如是,一句太忙了,便可冠冕堂皇地剪断友情线。
“你太悲观了。”
“或许吧。”像他这种特级人种,是不会了解她所遭受的是一种怎样的境遇。
望见她眼底深沉的哀愁,楼宇寰忍不住问:“你很自卑?”
哦喔,误判者再加一名!“你从哪里看出来的?”她惯性地附和道。反正他俩的友情未必能久久长长,她又何须急着向他解释此自卑非彼自卑的因由。
“为什么?”他不答反问。论外在,她虽比上不足,可也比下有余;论内在,单就她身为鸿飞人这点,她的身价即可以十级跳,她有何自惭形秽至令人一目了然之处?
“你不会懂的。”
“你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我不能理解?”
闻言,左婧娩抿着唇佯装考虑状。
“不方便说的话就别说了。”毕竟他俩才初识,尚未及分享心事的阶段,若她真有隐情,说不出口也是人之常情。
“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此刻她虽不想“言”,可并不代表她不想“行”,对他,她打算以“原形”待之,以免除自掘坟墓的凄苦下场。
“我等你。”
“谢谢!”她微笑道,转移了话题:“聊聊你吧。”退堂鼓既然没打响,她不如就放手捞点好处,制造些美丽的回忆以备自己与他分道扬镖后追忆。
“我?”他皱起眉。
“嗯。”
“我有什么好聊的?”
她倏地起身大叫:“怎么会没有!你是楼宇寰,大名鼎鼎的楼宇寰耶!”
“有名又不是我的错。”他垮下了肩头嘟嚷着。别又来了,拜托!崇拜他的人已经够多了,她千万别是其中一个。
“咦?”
楼宇寰重重地叹一了口气,“我是一个人,一个人的意思你了解吗?”不知从何时起,朋友慕名而来、金钱慕名而来、权力慕名而来……一开始他还挺得意自在的,可如今,他已厌倦了那种无时无刻都要背着名气过日子的生活。
“你不喜欢出名?”左婧娩猜测道。
“出名有什么好?”
“出名有什么不好?”她坐了下来,“一个人的声名能远播并不是件易事,它诉说着一个人的成功;而光宗耀祖是每个为人父母对子女的期望,你做到了,应该觉得骄傲才对啊。”
讲得还真头头是道,只不过……这世上该感到骄傲的又何止他一个!
“左庆恩是你的谁?”
“我大哥啊。”怪了,无缘无故提她大哥干嘛?
“他是不是也很有名?”以她的资历,能被“鸿飞”录用,她大哥之名功不可没。
“听说是很有名。”这个听说是她老爹说的。
“他在出名前和出名后有没有什么不同?”
左婧娩愣了会,“我大哥就我大哥,哪有什么不同?”
“你别这么果断嘛,仔细想想!”他与左庆恩有过一面之缘,虽只是点头之交,可他感觉得到,左庆恩与他有着相同的无奈感。
“嗯……”左婧娩认真回想,“好像……有一点点……嗯……”
“一点点什么?”
“一点点……呃……我说不上来啦!”
楼宇寰立刻提点:“有没有有点担人于千里之外?”
“这个嘛……”她勉强挑出个情节,“每当有不认识的人来我家,他就回房去,这算不算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她大哥本来……咦?是本来吗?啊,想得头痛死了,不想了!
他未答再问:“朋友是不是变少了?”
“变少?”她猛搔头,“看来看去都是那几个熟面孔,生面孔……生面孔……”
见他又欲张嘴,左婧娩赶忙出声阻止:“别再问了,你问的问题都好难回答哦,你别再问我了啦!”
楼宇寰不禁为左庆恩感到不值,“你很不关心你大哥哦!”否则怎会一问三不知。
左婧娩吐了吐舌头,“从小到大我只负责被他疼,所以……”若照他的说法想来,她不关心的人可多着呢。
瞧她心虚至极的模样,她的命到底有“贵”呀?楼宇寰心想着离了题,“你为什么不准我喊你婧娩妹妹?”
这问题简单!左婧娩爽快地答道:“因为我已经有很多哥哥了。”
“很多?”难不成他记错了?她不是只有两个哥哥吗?
“大哥、小哥,大大堂哥……”她伸出手指数数儿,“大大表哥……”
楼宇寰当下惊叹。天啊,十根手指还不够用,这……
“十七个……不,是十八个。”
“十八个?”
“不相信啊?不相信我可以带你去……”
“不、不用了!”这时,楼宇寰的行动电话响起,“抱歉,我接个电话。”
“请便!”语毕,左婧娩好奇地竖耳倾听。
他侧过身接电话,“喂……没空……可不可以晚一点……但是我……你不要……好……好……我去就是了……嗯……”
待楼宇寰挂上电话,左婧娩立刻问:“谁呀?”
“一个难缠的女人。”
“喔。”她应了声,未敢再追问。
“我得告辞了。”
“慢走。”她一句挽留的话也不敢说。
“我们改天再叙?”
左婧娩比出个OK的手势,送他至门口。
临走前,他不忘道:“给个温暖吧?”
“怎么给?”她还以为他不会开口索取呢。
“像这样!”他圈起她的双手置于心口,“电电一下!”
“电电一下?”她不觉莞尔。好特别的呢称哦,亏他想得到!
须臾,楼宇寰笑着与她道别。掩门十分钟后,她才赫然醒悟——她不是说要聊他的吗?怎么聊啊聊的又聊到她身上来?他呢?从他进门到出门,有谈及他的部分竟然就只有少少的几句话而已
不公平!
她请他吃披萨、请他吃水果,又回答他好多问题,最后再给他电电一下,他怎么可以只回馈她那么一点点?这太不公平了!她定要找他讨回来,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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